或者，她也像她这样，被人责怪，为难，所剩的尊严都低微到了尘埃里。

  路南音心口一紧，鼻头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她深吸气，别开视线，心底的苦楚难受却在不停地翻滚。

  泪水不受控制地朝外涌，路南音极力压制，可却不起一点作用。

  她垂眸，泪水滑落，于是她连忙抬起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努力佯装平静。

  宫曜察觉到她的异样，看着她，忍不住开口问道。

  “路南音，你怎么了？”

  路南音低头，拿起精致的小勺，轻轻地搅拌杯子里的蜂蜜茶，随意开口。

  “我没事啊。”

  宫曜听到她这么回答，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这个女人！当他瞎吗？当着他的面，面不红心不跳地说谎！

  宫曜深吸气，克制着怒意，又一次开口问。

  “路南音，我再问你一遍，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显然比刚才严肃了许多，路南音深吸气，泪水滴落。她抬眼，看向宫曜，试图勾唇冲他微笑，可是呈现出来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尽管如此，她还是倔强的开口。

  “我真的没事…”

  宫曜只觉得怒上心头，他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路南音的下巴，盯着她的眸子，想要发火。

  女人两只眼睛都含着泪，眼底浮出痛苦，无奈，还有些许的无力…

  宫曜只觉得心头一痛，有些开不了口了。

  这样的路南音，他不曾见过。

  他不是没有见过路南音哭，而是她这样的眼神，他第一次见。

  复杂，苦楚，太多的痛苦混合在一起，这样的眼神，只有经历过最痛心的人才能有的，而她，不该有。

  一个从小被人宠到大，众星捧月，小公主一般的人，不该有这样的表情和眼神。

  宫曜觉得自己心软了，不忍心冲她发火，也不忍心再要求她做什么了。

  他一把松开路南音的下巴，停顿了几秒，开口道。

  “算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回家的时间也不约束你了。”

  这句话，带着些许的无奈和无力，更多的，是妥协。

  路南音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光亮，她有些欣喜的看向宫曜。

  “真的吗？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宫曜抬眸，看着女人瞬间鲜活起来的小脸，心里竟然莫名的舒坦了许多。

  他顿了顿，回答。

  “嗯。”

  得到他应允的下一秒，路南音立刻站起身来，随手端起桌子上的蜂蜜柠檬茶，迈步朝那边几个人走过去。

  年轻女子拉着男友，依旧和穿着保洁服的中年妇人纠缠不清，大厅经理也被叫过来了，看样子是在调解。

  一旁不远处站着一些看热闹的人，可能是因为年轻女人过于强势，几乎没有人敢上前。

  “经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让我赔她整双鞋，我也拿不出来啊！”

  “我管你拿不拿得出！你弄坏了我的鞋，就必须赔给我！”

  大厅经理连声劝说。

  “都别着急！都别着急…我们商量着，看怎么解决！”

  路南音迈步走过去，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将手中杯子里的柠檬茶直接朝年轻女人的脚上泼了过去。

  “哗”地一声之后，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三秒之后，年轻女人突然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向路南音，歇斯底里。

  “你谁啊！有病啊你！”

  路南音压着心口的怒火，盯着那个女人，一字一句道。

  “有病的人不是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