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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2 / 2)


  闻言,段云织微微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门外匆匆行来一个家仆,向着屋内各位主子行礼,又道:“夫人,丹陵三爷家的小公子上京来了,晌午时到的府里,与老侯爷一道吃了顿饭。如今他说想见见七少爷,正在外头的花厅坐着呢。”

  “丹陵三爷家的小公子”,这称呼有些陌生,阮静漪的头脑绕了绕,这才反应过来说的是段齐彦。

  “他来做什么?”阮静漪皱眉。

  段准的面色也有些不快。他哼了声,说:“管他打的什么主意,走,咱们过去看看。”

  *

  段齐彦站在窗前,心思复杂地望着一瓣碧绿的芭蕉叶。

  他受梁二夫人之约,连夜上京,一路风尘仆仆,到了侯府,又和诸位叔伯赔笑说话,半天下来,骨子里已满是倦怠。但一想到自己马上能见到阮静漪了,他心底便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梁二夫人在信中说,静漪对他,似乎余情未了,只是碍于段准强势,这才不敢说出口。二夫人惋惜他们劳燕分飞,希望他们二人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为此,夫人会竭尽全力助他一臂之力,绝不让段准棒打鸳鸯。

  段齐彦深呼了一口气,紧张地向远处眺望着。

  没多久,外头便传来了一阵零落的脚步声。没多时,便有几个人影出现了。只见段准与阮静漪并肩而行,一个身量高大,一个婀娜美貌,看起来很是匹配。不仅如此,阮静漪的手中还牵着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矮矮瘦瘦,忍就像贴着母亲似的,亲昵地贴着阮静漪。

  窗边的段齐彦,还能听到他们隐约的说话声。

  “我想吃烤鸭,能不能让我吃一口烤鸭呢?”

  “现在吃怕是会腻着,晚上还是清淡点。明天再给云织加餐。”

  “孩子才多大,这么瘦,怕什么腻着?不就是只烤鸭,吃就吃了。”

  “则久,你怕不是自己想吃烤鸭吧!”

  三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好一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段齐彦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脚步如有千金重。

  怎么一别多日,阮静漪孩子都七八岁大了!

  第45章 . 私话前尘往事,赶紧忘了吧。

  段齐彦看着那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心底颇为不可思议。

  静漪才来京城多久,哪里会来这么大的孩子?莫非是七叔早几年就和妾室有了庶出女,叫阮静漪给人当母亲来了?

  静漪虽说出身一般,可也是正经的千金小姐。一上来便叫她做母亲, 对着一个七八岁的别家姑娘视若己出, 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段齐彦皱了皱眉, 心底愈发复杂。

  自打阮静漪被段准定走了, 他在丹陵的这些日子便过的有些魂不守舍。从前没觉得阮静漪好, 甚至觉得她有些惹人厌烦, 可现在竟对她魂牵梦绕起来, 他总是想起从前静漪追在自己身后的模样。

  这样的记挂太过深刻, 以至于再见到阮秋嬛时, 段齐彦都觉得有些索然无趣了。从前觉得阮秋嬛如仙子一般, 现在仔细一看,却只觉得她矫情, 故意悬着自己,难受的很。

  他对静漪很挂念, 可想到静漪上了京城, 可能便过着人人艳羡的生活,他心底又不是那么的爽快。但如今他亲自到了侯府,看到静漪竟然要做一个八岁女孩的母亲,他才知悉自己错的厉害。

  静漪哪里是上京来享福的?分明是来受苦的。七叔是好,位高权重,可他这样的人根本不缺妻妾,怎么会对静漪认真?要不然,又怎么会整出这么大的庶女来!

  难怪梁二夫人说,静漪在京城过的苦, 还是怀念丹陵的旧人。想到此处,段齐彦便露出一道很淡的笑容,对段准道:“七叔,许久不见。”

  段准坐下了,一边叫人上茶,一边客气道:“平常也不怎么联络,难得你想起来看我。”

  段齐彦有些讪讪,说:“七叔要娶妻了,娶的又是阮大小姐,这样的缘分,当然与往日不同。”

  段准说:“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缘分的。我娶阿漪,和齐彦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段齐彦愣了下,忙说:“我和阮大小姐都是丹陵出身,算是一块儿长大的。她能嫁给七叔,还不是缘分吗?”

  一旁的阮静漪微嘶了口气,说:“段小公子,就算是缘,那也是我和则久…和小侯爷的缘分。你这话说的,像是要自己代替我嫁给小侯爷一般,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段齐彦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好歹也是一块长大,关切一下你,也是常理。”说罢了,他又对段准说,“七叔,阮大小姐的妹妹托我捎带了一些私房话,不便给外人听悉,不知道可否回避一下?”

  闻言,段准巍然不动:“外人?你说谁?房间里的丫鬟吗?我叫她们下去就是。”

  “不……”段齐彦硬着头皮道,“七叔和阮大小姐,到底还不是正式夫妻,也算是半个外人。阮家三姑娘的私房话,总不好叫外男听见了。”

  段准勾唇,说:“我是外人?你这话是认真的?我可是要与阿漪过一辈子的男人。”

  段齐彦无言,想了想,只好拿阮秋嬛出来当挡箭牌:“可阮三小姐说了,这话决不能叫外男听见,只能给她亲姐姐听。”

  “这话不能叫我这样的外男听见,却能让侄儿你这样的外男转述,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番话啊?”段准笑吟吟地说,“莫非,没有正式和静漪成婚的我算外男,但侄儿和阮三小姐,却已不是外人了?”

  段齐彦面色微变。

  段准着话,不就是在说他和阮秋嬛有瓜葛?这可不能叫静漪知悉了。

  “……罢了,七叔就当我没说过吧,是我失礼了。”段齐彦说着,话题一改,又讲起了别的有的没的,“我父亲想让我上京历练一番,好继承家中伯爵之位。七叔与我年纪相似,日后恐怕要向七叔多多请教。”

  “没问题,你要上京就上京。你七叔和未来的叔母,都会好生指点的。”段准笑的风度翩翩。

  一个“未来叔母”,让段齐彦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一通闲聊,段齐彦压根就没和阮静漪说上话。无论想讲什么,都会被段准不紧不慢地接过去。从头到尾,阮静漪就坐在屏风后头,陪着那个八岁的小姑娘玩耍,一忽儿教识字读书,一忽儿帮忙剥瓜子,好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

  等从屋里头出来,段齐彦心底愈发不甘了。静漪连一句话都不能和他说,在外人面前必须对一个非自己所生的女儿如此慈爱,这不是七叔仗势欺人,又是什么?

  一种莫名的责任感涌上了段齐彦的心头:他若不伸手,静漪这一辈子,便都要在宜阳侯府的寂静后院里沉闷地度过了。

  于是,傍晚时分,段齐彦便借口赏花,在蕉叶园附近流连。

  蕉叶园前,丫鬟仆妇们进进出出,却始终不见得几位主子的身影。不知等了多久,藏身于群花之后的段齐彦,终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