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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2 / 2)


  说到这个他也不得不感到庆幸,虽然他一来就喜当爹,但也因为这个,他不用履行夫妻义务了,不然许晓肯定会察觉出不对,按理来说,新婚不久的年轻小夫妻,那肯定是热情如火的,结果他一来就变成了柳下惠,清心寡欲,没有问题才怪呢,现在有足够的时间让他调整,他的压力小多了,他觉得,时间一长,也许他就能做到跟原来的陈建军一样了,偶尔午夜梦回,可能还会觉得疑惑,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他会觉得跟原身像,也是因着他回忆的越来越多,他的行事作风尽量往那边靠,这段时间下来家里的人都没有察觉出异样给了他信心。

  人人无法避免的秋收结束了,家里的事看上去也没有被发现异样,陈建军就寻摸着寻找出路了。

  一直面朝黄土背朝天可不是他想要的日子,现在才71年,虽然这个世界跟他原来的有点不太一样,但这段时期过去应该还有好几年呢,难不成他要一直在地里刨食不成吗?

  这个时期地位最高的是两种人,一种是军人,保家卫国,那一身绿军装是所有人的向往,还有一种就是工人,工人那一身蓝色衣服,代表着铁饭碗,旱涝保收,每个月还有票,日子过的滋滋润润。

  这时代很多东西都是要票的,大件的,比如说自行车、电视机等四大件,小件日常的,比如说菜刀、铁锅铁盆、糖粮肉布,这些都要票,这些,除了粮票可以拿着粮食去换之外,农村人是没有什么途径得到的,往往都要跟别人换,这换还不一定能够换得到。

  他筹谋着给自己寻找一个出路,什么出路呢,当兵就算了,他不是那个料,他也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万一当了逃兵,对国家不好,对他也不好,还是不要去挑战自己了,第二就是工人了,只是工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这时候工人是个铁饭碗,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人工人年纪上去了,可以传给别人,这个别人一般就是自己的子孙后代,怎么可能会让给一个外人呢?新出现一个岗位,多的是城里人去竞争,城里人都抢破头,哪里还能得到农村户口的人?

  农村户口的,大部分是想方设法的在那边弄一个临时工,然后转户口,再转正,而临时工,大多是一些苦累脏活,这是正式工人不怎么愿意干的。

  就是正式工人,他也不是很愿意啊,他原来哪里老老实实的干过活,只是现在,比较清闲的就只有那些手握一技之长的技术工人了,那些出去都会被叫一声师傅,工资高,也受人尊敬。

  只是他不会技术啊,就算他真的会,无缘无故的该怎么解释,陈建军愁的不行,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进农场看看正在生长的作物,让心情变好一点。

  这个问题直到他看到他大伯,也就是大队长骑着自行车从县城上回来,他才灵光一闪的想到,车—自行车—小汽车,他会开车呀!

  他可是一个有十几年驾龄的老司机啊!

  这个时代,他记得会开车的都是人才,说出去会被说一生会被尊称为师傅的,不可多得的人才呀!

  待遇好像也不错,他记得原身有个发小吹嘘过,有个朋友的小叔会开车,待遇很好。

  他兴奋了起来,然后细细的开始筹谋,要以怎样的借口解释自己会开车,然后找到一份工作,离开这土地!

  第8章

  陈建军又一次从山上无功而返,他觉得自己再多试几次,肯定就能够逮住那机警的野鸡了,他回去的时候,就看到许晓正在窗户旁边用缝纫机缝制小小件的和尚衫,一脸温柔。

  难怪原身对她一见钟情,白白净净、笑容甜美的少女,确实很吸引人眼球。

  如果他没有来,这个场景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所以他虽然占据了原身的身体,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说起来,这缝纫机也是四大件之一,如果不是许晓有一个在当兵的大哥,也弄不到这么一件陪嫁。

  他这边,看到大儿媳妇有一个缝纫机,狠了狠心,拿出存款,又找了二伯帮忙,千方百计买到了一辆自行车。

  那自行车现在还在他爸妈房间里锁着呢,轻易不会拿出来亮相,这时候,自行车跟后世的宝马什么的也差不多,能够拥有的是少数人,说出去可以收获一片艳羡的目光。

  收回天马行空的思想,他一身臭汗的从山里面回来,想去洗澡,陈建军翻了翻自己的衣服,昨天洗的已经干了,许晓已经收了回来,他就拿去换了,他身上就三身衣服,一身是结婚用的新衣,现在珍藏的压箱底,不是大场合根本不穿,其余的就俩身,多简单省事啊,根本不用烦恼明天穿什么,毕竟根本没得选。

  补丁打补丁的同样也是宝。

  也幸好这时候衣服颜色就那几样,补丁打得再多,色调还基本一致,不会丑出天际,就是看上去破落了一些,额,不对,这叫潮流,想到后世那些特意打补丁的衣服和破洞裤,陈建军啊q的想:他这也算是走在潮流的前线了吧?

  然后去,那洗澡房其实就是屋子后面一个搭起来的木棚,下面有一块平整的石板,简单的很,也就能挡一挡别人的视线,一低头,还能清晰的看到脚边那爬来爬去的蚂蚁。

  这还能忍,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隔壁的隔壁——那个公共厕所。

  是的,家里除了小号用便桶,上大号的地方家里是没有的,大号就要到那个公共厕所里面去,到时候里面的肥料满了,再挑到地里去肥田,私下想要用在自家自留地里那都是撸社会主义的羊毛。

  第一次人有三急,陈建军去了,看着那两块脆弱的木板,还有下面那游来游去的、白白胖胖的虫子,他差点没吐出来,勉强蹲在那里,还不停的有苍蝇飞来飞去,时时担心那两块木板无法承担他的重量,而且还要小心避开因为太满会飞溅起来的水花——

  自那之后,他就留下了心理阴影,宁愿偷偷摸摸的在山里面解决,也不要再去那里了。他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滑了下去,那简直是人生噩梦。

  等他赚钱了,他一定要自己家建一个厕所,没有冲水马桶,也要做一个结实干净的便厕,还要另外建一个冲凉房,地面一定要是水泥的,四周不能漏风,要结结实实,不能有走光的嫌疑,冬天还要能遮风挡雨……

  他想了很多,可惜到最后都清醒了过来,他现在的资产还不足十块,还没有找到门路成为工人阶级——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

  秋收过后,就是一段比较悠闲的日子,陈建军提前完成了任务,就揣着提前开好的介绍信,骑着自行车就往县城上去了,县城,也是他们村子最近的镇,名字叫木里镇,繁华度还是可以的,跟他们村子隔了一条河两两对望。

  他的借口是去探望二姐,她嫁到了镇上,现在是纺织厂的临时工,二姐夫则是水泥厂的正式员工。

  现在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四岁,女儿才一岁,他是拿着一小罐蜂蜜还有一些山里摘得野果过来的,总不能空着手上门。

  他去到的时候,只有二姐婆婆在家看两个孙辈,看到他上门,手里还没空着,脸上的笑意就真诚了不少。

  她也是知道媳妇贴补娘家的,只是他们四个大人,三个都有工作,生活上不拮据,媳妇又给他们家添了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但就是这样,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建军还是会看眼色的,跟外甥玩了一会儿就留下东西离开了。

  之后在这个不大的县城转了一圈,果然打听到镇上有一个车队,负责运送各种物资到别的地方的车队。

  跟门口的老大爷打听了打听,他问的也不是什么不方便说的,里面有多少人多少辆车就这样告诉了他,这些都不是秘密,进进出出的谁都看得到。

  陈建军还得知,最近很忙很忙,队长都出去几天了,估计要后天才能回来。

  有点机会。

  之后,他就到木里镇跟隔壁镇的必经大路上守株待兔,成功的拦下了一辆货车。

  幸好这时候民风真的是淳朴,人家也不担心他是打劫的,就这样停下来了,他先奉上热情的笑脸,然后期期艾艾的说想要搭坐一程,愿意给他一点做车费,就这么坐了一段路。

  他就坐在旁边,看着这位淳朴的大哥是怎么发动车子,怎么控制速度,怎么转方向……有什么不懂得,也问了是做什么用的。

  大哥也一一告诉他了,毕竟知道是什么跟怎么用可不是一个概念。

  之后,陈建军就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