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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2 / 2)


  “糊涂!”林云龙呵斥道,“凤林染的手段你也看到了,我们刚吃了这么大的亏,再为了这么一个小丫头与凤林染为敌,不划算!”

  林榛榛挣脱不了,忽然尖利地叫了起来,仿若已经临近崩溃边缘:“爹,女儿受不了了,女儿太痛苦了,您若不让女儿杀了这个女人,那就让南星回来,让他回来娶我!”

  林云龙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此时林榛榛就像一头暴躁的狮子,猩红了一双眼睛,散发出危险的兽性来。半响,林云龙松开手,长叹一声:“罢了,都随你吧,如果你心里能舒服一点……”

  这一句话,无非定了唐小左的生死。

  “林云龙!”唐小左大声呵斥了一句,“你是堂堂武林盟主啊,你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女儿草菅人命?”

  林云龙却是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唐小左彻底绝望了:“你大爷的林云龙!你们会遭报应的!”

  林榛榛喑喑笑了起来,像是从阴曹地府爬出来的鬼魅,一步一步朝唐小左走去。

  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她不想死,她不要死……

  匕首穿过衣帛刺进血肉,一声痛吟。

  绳索被震断洋洋洒洒落地,一声尖叫。

  林云龙猛地转身,唐小左正扼着林榛榛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按在墙上。

  此时唐小左身上的绳子早已不见,胸口还斜斜插着那支匕首,鲜血浸透衣襟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可是唐小左却毫无痛觉。她面色骇人,似极了罗刹,哪里是方才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模样。

  唐小左死死盯着林蓁蓁,一字一顿道:“你说,你要杀了我?”

  林蓁蓁因为呼吸不畅而满脸涨红,表情痛苦。“爹,救、救……”

  “放下蓁儿!”林云龙惊恐地叫道。

  唐小左放佛没听见,手腕一转,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林蓁蓁双眼一白,随即软了身子。唐小左收回手时,林蓁蓁便如同破布一般,落在了地上。

  “蓁儿!”林云龙撕心裂肺地喊她一声,“你……”

  唐小左拔下胸口上的匕首,面无表情地往林云龙走去。她只觉一股力量在她身上汩汩涌着,叫她控制不住,想要……杀人。林云龙悲痛之际,举拳向她攻来。唐小左匕首一挥,堂堂武林盟主,竟敌不过她三招,便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唐小左眼前红通通一片,只记得不断有人冲上来,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只凭着本能,将他们一一挑开,攻出一条路来。

  脸上被溅了一些血,她用手一擦,又糊了一片红。因为手上滑腻腻地沾了更多,身上的衣衫也被血水浸透,有的是她的血,有的不是。

  她不记得走了多久,缠缠绕绕,来来回回,终于还是走出了鸣鹤山庄。又有人冲上来,她提起匕首去刺,却听见一个声音说:“茯苓,茯苓……”

  是谁?

  她睁大眼睛去辨认,可越是想看清楚,眼前越是红得厉害。那人趁他动作稍顿,立即抱住她的腰身,慌乱不已:“你怎么了,茯苓,你怎么了?”

  这是她熟悉的声音,叫她霎时安下心来。

  手上一松,匕首啷当落地,唐小左骤然失去所有的力气,阖上了眼睛。

  第二十五章 诡异失忆

  唐小左在床上足足躺了七日,七日后,她醒来,浑身上下如同被拆卸一遍,疼痛不已。不仅如此,她的各种感觉器官也不大灵敏,看不清东西,听不见声音,闻不到味道,说不出话来,又过了三日,才渐渐好起来。

  她眼睛清明之日,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凤林染。

  他整个人不修边幅,衣服皱巴巴的,发丝凌乱,下巴上也冒出胡茬来,一双凤眸布满血丝,整个人好似苍老了十岁。

  唐小左吓了一跳,咬着舌头,一字一字地说:“门、主,你、怎、么、了?”

  她开口才嗓子干涩得厉害,舌头也不大灵活,所以发音吐字很是困难。

  凤林染却是浑身一震,颤抖着抓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吻,附在脸上蹭。“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她从未见过凤林染如此失态,那个俊美的、傲娇的天戣门门主,真的是眼前这个人?

  唐小左眼眶一热,泪水便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门主了?”

  凤林染慌乱地去擦她的泪,避开她的伤口,伏身将她捞进怀中,用下巴婆娑着她的头发。“坏丫头,你叫本座担心死了。”

  唐小左被他抱着,埋进他怀里,后知后怕地哭了好一会儿。

  等到哭够了,便红着眼睛说口渴。凤林染喂了些温水给她,她喝够了,继续赖在他怀里不起来。

  傍晚时分,左右护法走了进来,见她醒来,右护法露出欣喜的表情来:“丫头,你终于醒了!”

  唐小左在凤林染的怀中抬头脸来,冲他笑了起来:“右护法……”

  “好,好,醒来就好!”右护法爽朗的声音在这房内显得格外大声,他搬过一张凳子,坐在床边。“你可不知道这几日把门主给担心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门主他……”

  凤林染咳嗽一声,瞪他:“就你话多!倒杯水来!”

  “我这不是高兴嘛。”右护法笑得满目了然,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递给凤林染。“那我不说了,不说了。”

  凤林染接过水,习惯地抿了一口试了试温度,然后小心翼翼喂给唐小左。“再喝点?”

  唐小左摇摇头:“再喝就成水桶了。”

  她这会儿说话终于利索了。

  左护法站在离床稍远些的地方,不笑也不说话,看她的目光有些复杂。唐小左注意到他的目光,觉得他有些奇怪,喝完水,便问了一句:“左护法,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