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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 喜脉

  京城外围三大驻防势力,西郊被实力最强的原黄沙军团把持, 一直以定国公为首, 最近硬生生被镇国公府抢去不少地盘, 也是内斗不息;东郊把控临海岸口, 向来是油水肥厚之地,但大朔不兴水师,所以这里一直由皇家内宦驻守,反而是兵力最为薄弱的地方。

  京城南面城墙分化十三道防区,合应十三个省份,由诸多老牌武勋划分。铁河军团、屯疆军团、苍鹰军团,数百户武勋挤在这两万人的军营里, 能分到各家盘子里的肉有多小, 可想而知。

  在这种情况下, 无非“进”“退”两条出路。

  托乾封帝的福,自他老人家继位以后,皇城禁卫规制升到三万,金吾卫更是一再扩展到两万五千人, 加上五城兵马司和本土各处驻军, 户部一年给京城开的军需就高达八十万两银子。

  皇城大内,守卫森严,禁军之中,却鲜见勋贵的影子。乾封帝重用散爵武将,不喜老牌勋贵,这几乎是公知的秘密了。像永安侯府这样的顶级勋贵, 若是没有放下兵权,就只有世子一脉可以在禁军中当差,其他分支若想入仕,要么出守地方,要么到京郊大营排队苦熬,这也是诸多公侯感叹日子难过的缘故。

  除了春猎、秋闱,京郊大军无丝毫用武之地,近些年,天下渐近承平,日后恐怕更不会有叛乱一类的事物让他们发挥实力,这几万兵士连个刷功劳的机会都寻不着,日日窝在防区休眠,前途黯淡无光。

  这种情形再持续个十来年,京中半数武勋都能养废了。诸多公侯为了保住自家传承,每年争夺禁军参将那几个名额的时候都能打的头破血流,可僧多粥少,府上稍有子嗣的就顾不过来。

  此次众多武勋齐聚冼马巷,一方面是为了那七千随行名额,另外也是被压迫的受不了了,他们不想坐以待毙,所以宁愿把宝押在太子身上,求一线生机。

  赵秉安还没活够,所以他不可能照单全收,至多挑出几十家可靠亲近的送进东宫,这就是极限了。

  东宫宿卫一直名存实亡,乾封帝从未开口提过这支挂着军衔的护卫队,户部也就装傻充楞,自始至终从未拨过款项。

  此次,太子鼓足勇气趁着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在御前旁敲侧击了一下,也多亏沈首辅在旁边美言,不然指不定是什么结局呢。

  几位老爷子当堂分了七千随军中的大头,剩下一些肉末让赵秉安招揽外面那些小虾米。这入了东宫只不过是开始,五千人的编制,里面也得有高下之分呐。

  关于这件事,赵秉安就不瞎掺和了,文武分家自有其道,他将名单拟好交给太子,便与此事再无瓜葛。太子想如何调配这些势力,也不是他这个做臣子的可以随意指摘的。

  离大年三十仅剩几天,赵秉安想了想,决定有些事还是再等等吧。

  沈首辅自打回阁以后一直在处理京中的灾情,他老人家从政多年,这方面经验老道,不过四五日便控制住了局面,现在北城西郊的军队已经撤了大半。

  若是没有这场祥瑞,顺天府尹恐怕早就下狱了,穆德丰此人真是愧对其名,赵秉安想起底下人报回来的那些腌臜事就恨不得直接将此僚就地正法。

  穆勒,穆德丰,皆是死有余辜之辈!

  对付这两个人渣,赵秉安手里的证据足够让他们万劫不复,只是以乾清宫那位的秉性,现在将穆府的恶行暴露出来,会不会被压下去,毕竟太庙祭祖在即,这位圣上怎会允人坏他清名。赵秉安不怕出力不讨好,但也不想徒惹一身骚啊。

  “主子,主子……,你快回去看看吧,少奶奶晕倒了!”

  什么!赵秉安瞪着肖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媛馨晕过去了,这怎么可能,今早起身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急急穿过院堂,赵秉安脸上焦急的表情让一路上遇到的下人赶紧躲开,生怕冲撞威严日甚的十少爷。

  回文院内,蒋氏、沈氏皆在,邵媛馨身边的嬷嬷丫鬟小心伺候着,呼吸都正常,无奈人就是醒不过来。

  长房的玄次孙有些吓着了,被大少奶奶圈在怀里,两眼含着一泡泪,却懂事的没敢发出声来。

  “媛馨!”

  “秉安……”蒋氏还算镇定,只是眼神瞥过长房大侄媳妇,神色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解释。沈氏也无奈,按理说,只是孩子稍微冲撞了下,媛馨那丫头的身子骨不该那么娇弱啊,怎么就突然昏过去了呢。

  “十弟……”大少奶奶此刻比幼子好不到哪去,人确实是自家儿子撞倒的,这是府上人都瞧见的事实,她辩驳不了,十弟妹现如今这模样,真出了什么事,恐怕她们母子俩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母亲,婶娘,大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秉安赶到床边,摸了摸媳妇的额头,仔细打量着脸色,红扑扑的,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唤了两声,却没有丝毫回应。

  蒋氏揪着手帕,脸上也是一片担忧,“娘也不知其中缘故,已经请了太医,马上就该到了。”

  永安侯府现在在京城如日中天,太医院接了牌子丝毫没敢耽搁,立马着人上了车架。

  胡太医与赵家三房也是老相识了,蒋氏的身体一直就是他在调理,这几年没少收赵秉安好处,他腿脚利索,不到半个时辰,便进了回文院,此刻,永安侯府所有的女眷都已经收到信儿了。

  陆氏沉着一张脸,要不是地点不对,绝对立刻就会教训儿媳妇,平常让她与三房远着点,不听,非往前凑,这下可好,被人泼了脏水,往哪说理去。

  二房几位少奶奶一向与十弟妹交好,这会儿围着床榻很是忧心,不过顾忌婆母在一旁盯着,她们也不敢说些什么。

  倒是四夫人周氏,自打儿子定亲以后就死心塌地跟着三嫂混,此次听说大房小孙子把侄媳妇撞倒了,很是夹枪带棒的嘲了几句,成功的让世子夫人的脸色再黑三分。

  沈氏瞧着大侄媳妇苦涩的脸色,赶紧治住了四嫂这个搅屎棍,现下情况未明,胡乱猜测,不是在长房与三房之间制造隔阂吗。

  “诸位夫人暂且院外一侯,待老朽把完脉后再行分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满堂女眷,你一言我一语,怎么让人静下心来诊脉。

  胡太医让丫鬟系上红线,两指捻紧,细细感受着,这脉动似有若无,让人难以琢磨啊。赵秉安在一旁看得心焦,直接解了丝线,让太医上前触诊。

  胡太医抬头扫了一眼,抿抿笑意,算是答允了。

  这回倒是极快,“尊夫人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乃是喜脉无疑。”

  岔啦一声,赵秉安脑子里劈开了一道雷,媳妇儿,怀孕了,他马上要当爹了。

  “胡太医,谢谢!谢谢!”赵秉安神魂离窍一般,脸上还是刚才那副焦虑的表情,两手却把太医的胳膊抓的死紧,随后一转身,直接狠狠的撞在了床柱上,力度之大,让帘架都晃动了,可床上的人还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

  一旁的蒋氏刚听到有孕这个字眼,立马就炸了,一把把儿子推开,自个换到床边,两眼盯着儿媳妇,眼神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真的是喜脉?这,这几个月了,怎么先前一点迹象都没看出来啊?”

  沈氏也挤到前面去,脸上笑的都快失态了,不过她还记着关键,一转话头问到,“那为何我家儿媳一直昏睡着,这可有什么缘故吗?先前府中稚童不懂事,冲撞了一下,您快给看看于胎儿可有妨碍!”

  “对对对,您再给看看……”蒋氏一下心就提起来了,好不容易盼来的孙子,可不能出了差错。这会儿她也不在意长房侄媳妇了,自家儿媳妇现在有孕在身,天大地大都没有她孙子大,长房要是伤着了她宝贝大孙子,蒋氏非跟世子夫人拼命不可。

  太医深知两位夫人的心理,虽说没这个必要,但还是认真再诊了一遍。

  “少奶奶母子康健,无甚大碍,至于昏睡一事,妇人初期妊娠百习不一,渴睡也算一种,两位夫人不必担忧过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