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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2 / 2)


  只可惜,这小妇人心里到现在仍还装着别人,压根儿不记念他晋王半分好,只把他当成是强抢了她的恶霸,当仇人,一心只想离开他。

  赵太后默声屏气一阵,回窗下宫女的话,“让他进来。”

  朝雾站直了腿,目露胆怯,故意看了赵太后一眼。

  赵太后面色沉着,出声安慰她,“难为你这么信任哀家,你与哀家说的话,哀家不会告诉晋王,你尽管放一百个心。以后凡事听哀家的,总有让你解脱的一天。”

  朝雾安心地“嗯”一声,“谢太后娘娘。”

  两人这话说罢没多久,李知尧便进了殿里。他进门后率先看了朝雾一眼,看她没什么事,才松了口气去给赵太后行礼。

  行完礼,他直接道:“太后娘娘召见臣府上一名小小的侍妾,不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若是她不小心哪里惹到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直接找臣便是。”

  赵太后看着李知尧不说话,片刻后吩咐身后站着的花嬷嬷,“带她出去。”

  花嬷嬷意会,点一下头到朝雾面前,领了她往外走,“夫人,跟我来。”

  花嬷嬷领着朝雾走了,殿里便只剩下赵太后和李知尧。赵太后不再多藏脸色,目光带刺地盯着李知尧,冷笑道:“原来晋王也有为女人着急的时候?”

  李知尧脸色平静,不带情绪地敷衍,“是怕她不懂事触怒太后娘娘,所以才急着过来。”

  赵太后眼梢微微挂着怒气,不与他绕弯子,声音微沉,“今儿哀家要是就拿她怎么样了,你晋王又能怎么样?!哀家便是杀了她,你晋王也只能忍着!”

  李知尧声音不疾不徐,“太后娘娘向来大度,更不会因为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坏了和臣之间十几年的情分,叫外人看了笑话。”

  赵太后咬了咬牙,“你还记得我们之间有十几年的情分?”

  李知尧忽自嘲般轻轻一笑,声音也轻,“永远记得。”

  赵太后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说狠话撒出去的气,没叫自己心里舒服多少。她看了会李知尧,忽觉得分外没趣,便也同样笑了下,“你走吧。”

  得了这话,李知尧不多做片刻逗留,说完“告退”便转身走了。

  看着李知尧头也不回地出门,赵太后拿起面前的铜杵,猛一下捣进铜臼里,撞得手疼也不管,只恨得牙痒痒般念李知尧的名字,“李知尧!”

  念着的时候在心里想,既然他如此喜新厌旧,用行动一次次地扎她的心,今天更是把她的心扎穿扎透了,那也就不要怪她不念旧情!

  ***

  赵太后的怒气还没消尽,花嬷嬷就进来了,向她回话,“太后娘娘,王爷走了。”

  赵太后坐在案边闭上眼睛,长长缓口气,抬手按了按额头,不让自己怒急伤身,轻声问花嬷嬷:“你瞧着,那小娘子怎么样?”

  花嬷嬷过来帮她按头,“依老奴瞧着,就是个小丫头片子,脑子里没别的事,尽是情情爱爱的。与她相公正是好的时候,叫晋王给拆散了,可不就把晋王恨上了?模样是生得好,再难驯些,在晋王眼里瞧着特别,就觉得是好的。”

  赵太后闭眼默了会,又问她:“那你说,她刚才句句带泪,那样相信哀家,说哀家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求着哀家帮她,是真心的,还是装出来的?”

  花嬷嬷道:“在老奴眼里,太后娘娘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她一个小地方来的,见着了娘娘您,这样表现实在是再寻常不过。她能有多深的心思,定是把娘娘当救命菩萨了。”

  赵太后放轻松笑了笑,“哭哭啼啼的,瞧着是不大伶俐,不过倒是挺有骨气,希望能真的帮到哀家,不要让哀家太失望……”

  说完彻底放松了神经,合着眼让花嬷嬷捏头,不再说话了。

  晋王既然已经对她有了二心,她如今在他心里还不及一个普通小妇人,他甚至为了那个小妇人直闯寿康宫,那她只能想办法对付他,让他彻底不能威胁到自己的权力了。

  ***

  皇宫东掖门内,朝雾和李知尧落座在马车里。

  出来的一路上都没说话,等马车出了宫门,朝雾看了眼李知尧,才出声问他:“你怎么来了?”

  李知尧不带情绪地看她两眼,一副不是很想理她的样子,却又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指胳膊,问她:“有没有伤你?”

  被她捏过了,朝雾把胳膊抽出来,“没有,还送了我两盒香呢。”

  说着把手里的长形烫金锦盒送到李知尧面前,“说是她亲手制的香,让我拿回去熏。”

  李知尧接过锦盒,打开看了眼,里面是一把细长的香线。看着香线微思片刻,他没把锦盒还给朝雾,掀起目光看向她又问:“那她找你说了什么?”

  朝雾往后收一下身子,定着目光看了他一会,直接道:“对付你。”

  李知尧迎着朝雾的目光默了会,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但他也没显出太惊讶,只看着她道:“终于找到盟友了,我是不是该恭喜你?”

  第55章

  朝雾撇开目光,看向晃动的车帘,隐约瞧得见外头的街景,耳边有街边小贩吆喝卖帕子折扇的声音。她说:“什么盟友,我不过就是你们脚边的一只蚂蚁,抬抬脚,说碾死也就碾死了。”

  赵太后才不会与她做什么盟友,不过是想控制她利用她,继而再牵住李知尧。如果哪一天李知尧对她的威胁没有了,她也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一心一意喜欢她那么多年,为她付出了那么多的男人,突然被她抢走了,并让她产生了危机感,她怎么可能会不记恨她?

  李知尧却不慌不忙道:“你是我晋王的人,别人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朝雾又看了会晃动起伏的车帘,才转回头看向李知尧,“既然你觉得没人敢对我怎么样,又这么急找去寿康宫做什么?还不是怕太后欺负我么?”

  李知尧懒懒地靠到车厢壁上,“是怕你说话没有分寸,气伤了太后,她可是金贵之躯。”

  朝雾定着目光看了李知尧一会,默默吸口气,“你既然那么喜欢她,为她做了那么多,好不容易得到了今天的这一切,为什么不继续做她背后的男人,陪她坐拥天下?我并不想夹在你们中间,被拈来耍去,活得战战兢兢。”

  李知尧并不爱听这些话,他只知道自己想怎么样,别的一概不管。关于这些,他无话想说也可话可说,直接靠着车厢闭上眼睛小憩去了,再不理朝雾。

  朝雾看他不再说话,默默捏紧了手里的烫金锦盒,手指在盒子上轻蹭两下,自己也不再自讨没趣多说什么,转了头看向车帘,听着外面一声远一声近的吆喝声。

  到了王府,朝雾下车径直回了自己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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