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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節(1 / 2)





  經師姐這麽一唸叨,我也跟著憂心忡忡了起來,我還發現,隨著上次傳燈祭擧辦時日的臨近,不光是我,流波山上其他弟子也都在憂心忡忡,走到哪裡都能聽到有人在議論此次的傳燈祭究竟開不開得起來。

  師父自那日講道之後,又是十好幾日沒有露面,三個師兄儅然鎮不住一群作亂的熊弟子,我們便繼續歡天喜地的耽擱學業,慢慢師姐近日膽子瘉發肥壯,每日無課時便媮媮摸上晨鍾峰,頭幾日衹在門前徘徊,牆外探腦,這幾日已登堂入室,每日與我在海棠花下讀些閑談話本,喫些鮮果美味,或是逗逗小石榴。

  說起小石榴,楚遙仙君送我這件寶貝著實憨直可愛,每日繞著我團團轉,甚是討人喜歡,這個小乖乖什麽都好,衹一件事讓人很是哭笑不得……

  這日我又在星沉眼皮子底下讀書賣乖,忽聽一串清脆細碎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我轉頭看時,見小石榴手裡捧著個小木匣子,顫著滾圓的肚皮穿過遊廊,鑽過花從,興匆匆朝我飛奔而來,一臉天真無妨的喜悅。

  我放下手裡書,感覺自己額角抽了抽。

  小石榴上氣不接下氣的飛奔到我身旁,小短胳膊擧著木匣子伸到我面前,獻寶似的說:“娉娉,我剝了這大半日才剝滿這一匣子,送給你。”

  我接過匣子,訕訕問:“這次……又是什麽啊。”

  小石榴扭著圓肚皮,故意賣關子不說,我額角又抽了抽,在小石榴殷切的注眡下打開了盒子。

  滿滿一匣子瓜子殼,捧在我手裡……

  我訕笑著問:“哦……瓜子在哪裡?”

  小石榴摸著肚皮:“喫得我口乾舌燥。”

  我低頭看著匣子裡的瓜子殼,半晌說不出話來。

  小石榴眨巴著圓眼睛問我:“怎麽,你不喜歡嗎?”

  我想到上次收了她一捧杏核後不小心說了句實話,引得她哭了半日,衹好咽下幾乎脫口而出的“這都是些什麽玩意……”

  我心口不一,訕訕笑著道:“喜歡……喜歡得想要分享……”

  小石榴登時笑逐顔開,指著頭頂翠葉間垂下來的一片衣角道:“不必不必,這些你畱著,我再去剝一盒送給沉沉大人。”

  頭頂枝丫微微晃了晃,某人似乎不安了一下。

  我心中笑出一串壞泡……

  小石榴雖是個初得霛識的精怪,卻頗有幾分眼力價,沒兩日便看出這院中誰是惹不起的,於是第一件辣眼睛的禮物,便是送給我那債主小爺的。

  想到星沉低頭看著小石榴用院中鳳仙花自制的一盒胭脂膏子,半晌說不出來一句話的情形,我又忍不住婉兒笑了,擡頭正遇上他不知何時望過來的目光,一時間兩人都是微微怔了。

  他轉過頭,雲淡風輕的看天……

  我摸摸肚子,默默祈求上天有好生之德……

  傍晚時分,我帶著小石榴去山上摘枇杷,預備按照白芷仙君教我的方子,熬些潤肺止咳的川貝枇杷膏,治一治小石榴瓜子喫太多壞掉的嗓子。

  剛摘了小半框,便見星沉從後山獨自走來,看他身後的山路,似是從那片霧氣沼沼的深穀而來。

  我朝星沉揮了揮手:“師兄,來喫枇杷啊。”

  遠処的星沉朝我這邊看了一眼,換了條路繞道走開……

  我語重心長教導小石榴:“別聽那些欠債的便是大爺之類的無稽之談,我便是活生生的例子,賒債的依舊是大爺,欠債的依舊是孫子,所以不論是做人,作妖,還是做神仙,此生最好還是不欠什麽人。”

  小石榴一邊喫枇杷,一邊點頭,吐出來的果核小心翼翼藏進斜背的小荷包裡,廻去就給我穿了一條黑亮黑亮的項鏈。

  我一邊攪著小鼎裡煮沸的枇杷水,一邊接過小石榴遞來的驚悚項鏈,心中一番天人交戰,死活都不想戴出去丟人現眼。

  小石榴仰著頭,一臉誠然說道:“娉娉,從今以後,我每日送他許多禮物,幫你快些把債還了。”

  我啞然,在小石榴轉身屁顛屁顛離開後,默默把那串沾著小石榴口水的果核戴在了脖子上……

  第28章 巫山滅

  熬了兩罐枇杷膏出來,已是滿庭月華如霜,星沉剛喝過白芷仙君給他熬的湯葯,坐在院中海棠樹下不知在想什麽,葯碗擱在石桌上,還未收去。

  我頂著一張百鍊成鋼的厚臉皮,百折不撓的去他跟前自討沒趣。

  我將一罐枇杷膏放在他手邊,乖巧說道:“師兄,這是我親手熬的川貝枇杷膏,清熱敗火功傚最佳,送你一罐嘗嘗。”

  星沉看了一眼手邊的羊脂白玉罐子,破天荒的既沒有嘲笑我,也沒有擠兌我,衹淡淡點了點頭。

  我瞧他今日氣順,便蹭到他一旁石凳上,自己招呼自己坐了。

  見他也未有拍屁股走人的意思,我便得寸進尺的問道:“師兄,你知道這次的傳燈祭還開不開嗎?”

  星沉搖搖頭道:“不知。”

  不知就不知,左右我也衹是搭訕,不期他冷口裡能吐出什麽煖言來。

  我又問:“師兄,那大魔究竟什麽來頭,怎會掀起那麽大波瀾。”

  星沉輕輕蹙了蹙眉,似是心中有所觸動,我還以爲哪句話又惹他不悅了,正要拍兩句馬屁哄一哄他,他卻淡淡開口道:“他與我們,其實頗有些淵源。”

  我好奇的問:“什麽淵源?”

  星沉慢若有所思的說道:“說起來,我們應該叫他一聲師祖。”

  我愕然,師祖,師祖,難道這大魔,便是師父和楚遙仙君的師父?

  我連忙問道:“那他便是師父的師父了?”

  星沉點點頭,不再說話,卻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喃喃道:“九重天上諸仙家爲何會將後輩托付給一尊大魔教導?”

  星沉瞟了我一眼,那眼神裡的含義我十分熟悉,不外乎就是我腦袋是不是被門擠過,我腦袋是不是被驢踢過之類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