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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节(2 / 2)


  这一天一夜,十万豫州水师,尽丧相江口。

  而姚家军,同样损失不少。

  不过,胜了就是胜了,歼灭豫州十万水师,哪怕付出两万伤亡,姚千枝依然可以接受。

  留下人,尽可能打捞自家军队的尸身,传信回燕京,令姚千蔓清点军册,准备抚恤军属……她随而整军,预备顺江而下。

  “主公,不暂时修整一下吗?人手使不说了,咱们的船足足损毁了三成,就连蒸气铁船都撞漏了一艘……”苦刺阻止了她。

  “五娘有功,杀了唐颂,咱们全歼豫州十万水师,这等天赐机会,若不能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宛州,甚至更近一步……我不白花了那么多银子,造了铁船吗?”姚千枝轻笑一声,不改初衷。

  她是主帅,是姚家军的灵魂人物,苦刺不过提醒一句,但,她既然已经决定要攻,并下了军令,合军上下,自然不会有人反对。

  短暂修整了两天,从豫州水师被打成破烂的船里,拽出看起来还勉强完整的,将其送进新建的船厂,让匠人稍微修补修补,随后挂上‘姚’字大旗,姚家军重整了千余艘船,另把那艘被打漏了的铁船勉强修好,姚千枝领头,他们顺江而下,‘气势汹汹’奔着宛州就来了!!

  不废吹灰之力,他们拿下了原本驻扎着豫州水师的永定城,随后,铁船如巨兽般开道,他们一路向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下三城,将大半个宛州收入囊中……

  直到这会儿功夫,豫亲王才反应过来。

  没办法,姚家军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连下三城,亦不过用了十天时间罢了。

  ——

  “他们难道会飞吗?”宛州鑫城,唐家大宅里,唐诸垂头看着飞鸽传书,满脸不敢置信,“莫说还需攻城,哪怕仅仅走水路,途经三城,都需要月余时间……”

  “十天?这怎么可能?姚家军是天兵吗?他们还会腾云驾雾,走的是银河?”

  姚家军的行军速度,快的完全超出了唐诸的理解能力,让他都快有点精神错乱了。

  “是新船!!他们有新船,无需帆桨,无需人力,不知用什么妖魔邪法,竟能自驶……”唐老族长苍白憔悴,身形都拘搂了,“你大兄的性命,就是毁在那邪术上头。”

  蒸气铁船嘛——冲撞到是其次,贵就贵在个‘快’字上!!

  一艘大铁船屁.股后头挂着无数木船,蒸气和人力齐齐跟上,姚家军的速度,确实快的让豫州措手不及,根本反应不过来。

  十日内连丢了三城,唐颂的性命还没了,这一波儿大战,唐家的损失,真心是太惨重了。

  他们是万万没想到,跟孟家一番纠缠,虽然成功送了个庶女进豫亲王府,还抱走了孟侧妃的小孙子,养在唐王妃膝下,又顺利让豫亲王对孟家产生隔阂,怀疑起了楚敦、楚玫两兄弟,按理肯定算大获全胜,但……

  唐家搭进了唐颂,还有三城之地。

  这简直丧心病狂

  他们老底儿都亏没了!

  “姚千枝那女人竟能战过大哥,她,她……若是知道姚家军有邪术,无论如何,我都不该使计拖住王爷。”唐诸咬牙切齿,恨的虎目含泪,“若王爷能顺利到相江口,说不定大哥,大哥他就……”

  根本不会死了。

  “天意……”唐老族长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捂住眼睛,仰天长泣道:“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

  唐颂坠江而亡的消息,姚家军没瞒过谁,唐家自然不会不知道。

  老年丧子,唐颂还死的那么惨,竟活活淹死了,唐老族长跟被剜了心似的,刚一得了信儿,他当场就吐血,随后便病卧床塌,若不是姚家军步步紧逼,眼见不占宛州不罢休,他恐怕都起不来榻。不过,就算如今,他亦是勉强用了虎狼之药来强撑……眼看天不假年了。

  “孟家蛇鼠之辈,用的卑劣手段,到能安枕无忧,大哥英魂不远,宛州丢的三城……不能就这么善罢干休。”唐诸高声,瞠目欲裂,恨的两眼睛都快往出滴血了,“此番,且让他们来守一守宛州!”

  “此事急不得。”唐老族长虚弱的喘息着,“王爷已然从豫州出发,不日既将到来,暂且先把姚家军攻势缓住,余者,过后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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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八章

  姚家军气势汹汹, 夹杂着雷霆之势打过来了。

  哪怕受创最重的是宛州,是唐家。然而, 三州气氛都莫名紧张起来, 不拘是百姓、是权贵、是乡绅……就算圣儒传人孟家, 都不能幸免,随着姚家军步步逼近, 他们心内开始惶惶不安起来。

  豫州、豫亲王府。

  东院里, 孟侧妃急步匆匆穿过回廊, 面沉如水, 她嘴里不停叮嘱,“翠儿把西厢房靠墙角的箱笼打开, 那里有一件金丝软甲,你取出来仔细擦过, 一会儿呈上来, 芳龄吩咐大厨房,赶紧预备好克化的膳食, 王爷眼看要醒了……”

  口中吩咐着,她脚步不停进了正屋, 丫鬟们遵她的令,各自散开动作, “你们轻省些儿,这么大动静儿,要是吵醒了王爷,仔细你们的皮。”沉着脸, 孟侧妃压低声线斥着,眉眼间颇有几分戾气。

  “诺。”丫鬟们心里一凉,赶紧曲膝谢罪,手脚都有些不知往哪摆。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外间,大丫鬟侍棋踱步进来,见此情景眉头一拧,挥挥手打发,“你们赶紧干活去,愣着做什么?”

  “是。”丫鬟们跟得了赦令似的,齐齐松了口气,蹑手蹑脚着出了屋子。

  孟侧妃面如寒霜的看着,默默无声。

  侍棋就赶紧过来劝,“娘娘,您好歹松快些,别太绷着了,王爷不是第一回 出征,您撑的住劲儿,咱们院里才有底气啊。”

  “姑娘还得靠着您呢。”终归贴身是伺候了半辈子的人,侍棋的话非常‘顺利’的扎进了孟侧妃心里,紧紧握了握拳,她深深吸了口气,面色渐渐缓合过来。

  伸手,对着脸颊狠狠掐了一把,她勉强弯起嘴角,挤出个僵硬的笑,“你说的对,我得稳住了。”她轻声说。

  闭着眼睛,强迫自个儿调整情绪,她面上的笑容越来越温柔,越来越自然……

  “娘娘,王爷醒了。”突然,里间帘子一挑,有小丫鬟出来传信。

  孟侧妃心中一凛,半点不敢怠慢,急步进了里间,刚迈过门槛儿,还未等站稳,她一眼看见坐在雕花拔步床里,豫亲王正在漱口。

  有小丫鬟跪在他身前,捧着清瓷小盆,接着他吐出的漱口水。

  随后,小厮捧来清水,豫亲王略微洗了洗手脸,神色精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