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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重生]第129节(2 / 2)


  薛恕与他对视,自是已经察觉他心情不快,故意在折腾他,只是却猜不到原因,只得问道:“殿下想换什么?臣再去寻。”

  “你坐到那边去,背对着孤,将上衣脱了。”殷承玉下巴微抬,指了桌案对面的矮金裹脚杌子。

  薛恕神情一顿,深深瞧他一眼,只得坐了过去,将上衣褪至腰间。

  殷承玉一手端着砚台,一手执毛笔,绕至他身后,俯身细细端详,似在思索从何处落笔。

  如今已是五月末,天气愈发炎热,薛恕刚从外面回来,身上难免有些许汗水。

  殷承玉皱眉瞧着,掏出手帕来细细擦拭,口中指挥着道:“朝前趴着些,不要乱动。”

  手指隔着一层绸缎在脊背上移动,薛恕下颌绷紧,依言将身体朝前倾,背脊肌肉却不受控制地绷起。

  殷承玉擦干净了汗,方才提笔蘸墨,笔尖悬空在他背后移动,将落未落。

  薛恕是习武之人,背后乃是空门,他素来不容外人靠近。然而如今殷承玉执笔却不落,那饱蘸了墨汁的毫尖虚虚悬在后背时,比真真切切落下来还要叫他紧绷。背部肌肉轻轻抽动,薛恕甚至能想象出身后人的神情。

  他不知如何惹了他不快,他便想方设法地折磨他。

  此时嘴角必定是恶劣至极地勾着。

  想到那饱满上翘的唇,薛恕喉结动了动,低声唤了一声“殿下”。

  殷承玉未应,似是终于欣赏够了,悬停的笔尖落下,在他背脊左侧落下一笔。

  柔软的毫尖饱蘸着墨汁划过皮肤,微凉中又掠起一阵瘙痒。

  薛恕眼角抽了下,握紧了拳才控制住没动。

  一笔之后,又有两笔,三笔……

  身后的人似是终于满意了这新“纸”,下笔流畅如有神,不过两刻钟,便听身后人笑道:“好了。”

  他似极满意这幅画,俯身细细打量着,温热的鼻息喷洒在皮肤上,比夏日的温度更烫人。

  “这幅画孤甚为满意。”

  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薛恕感觉背脊又有什么划过,不是毛笔,微凉细腻,是殷承玉的手指。

  那手指缓缓抚过,又轻轻摩挲。

  薛恕喉咙发紧,嗓音带着克制的低哑:“臣想看看殿下的画。”

  殷承玉轻笑了声,没有拒绝,到外间叫人送了铜镜来,斜斜放在他身后,叫他自己看。

  连笑声也透着恶劣。

  薛恕扭头去看镜中,先见后背满树红梅,之后才瞧见那树下一双缠绵的人影——

  竟是副春。宫图。

  “孤画得如何?”殷承玉放下镜子,挑着眉看他。

  薛恕舔了舔唇,嗓音越发低沉:“甚为传神。”

  殷承玉瞧着他面上并不陌生的欲色,又笑了声,将毛笔扔回桌案上,便下了逐客令:“孤画完了,薛督主可以走了。”

  “殿下这是用过就扔。”薛恕脚下纹丝不动,似生了根。

  “孤就是用过就扔,你待如何?”殷承玉倾身靠近他,指尖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按在唇上。

  薛恕目光微深,攥住他的手腕,在那根挑衅的手指上用力咬了下,透出些许狠意:“殿下可以试试看。”

  他似被骤然被触碰了逆鳞的凶兽,深深黑眸里暗潮翻涌,似有凶光。

  殷承玉皱眉瞧他,还欲说些什么,却忽然被咬住了唇。

  薛恕的动作又凶又急,禁锢着他的手臂强壮有力,殷承玉挣扎时,才发觉他竟难以撼动。

  这种失去掌控强弱对调的感觉叫他又想起了上一世,那时候的九千岁便是如此难以撼动,像一头肆意掠夺的失控猛兽。

  自两人开诚布公以来,薛恕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失控过。

  唇齿间已有血腥味蔓延,殷承玉愣了下,紧接着未消的怒气翻涌上来,亦不客气地回击,喘息着道:“你发什么疯?”

  薛恕不语,只越发凶狠地俯身过来撕咬。

  ……

  殿内一片狼藉,桌案上整齐堆叠的文书被扫落在地上。

  殷承玉整理好衣冠,瞧着满室狼藉怒火越发高炽,磨牙瞧了薛恕一眼,拂袖回了寝殿清理:“将殿中整理干净!”

  这一晚,薛恕没宿在寝殿。

  第二日一早倒是如常来伺候洗漱,只是殷承玉瞧着他那张脸就想起昨日如野兽争斗般的情。事,实在摆不出好脸色,不等他说话便将人赶了出去。

  瞧不见人,殷承玉才终于消了火气,往弘仁殿去理事。

  登基大典在即,每日都有各部官员前来议事。今日礼部会同翰林院终于拟定了大行皇帝的庙号、谥号,来寻他最终定夺。

  殷承玉瞧着礼部官员呈上来的“文、康、景”等褒谥,思索片刻全都否了,只提笔写了一个“灵”字。

  “此字更合。”

  不勤成名曰灵;乱而不损曰灵;好祭鬼神曰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