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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女第250节(1 / 2)





  山壁上有湿润的脆响声。

  “退!”易笙大喝,带着手下十几人后撤了几步。

  行刺之人以为他们也要逃走,连忙举刀追上,却被一支箭射穿了肩膀。

  “咄!”

  那人抬头,瞳光大震。

  山壁上冷光隐隐,练成一线。

  是定远军承影部的弩兵。

  也不知是何时在这江边凉雨中埋伏下的,又埋伏了多久。

  ……

  林昇带着沈秋辞一路拐进林间,过鄂州大营而不入,沈秋辞隐隐有所察,就听见她还笑:

  “我如今被卸职,身上只有一个送信的差事,入了大营还得被盘问,说不得还得往荆州核查我身份,日子耽误了,你也可能多受委屈,不如咱们早些往金陵去。”

  沈秋辞手中一温,是林昇将缰绳放在了他的手心。

  “这马是老马了,你只管别让它太快在这道上就无碍。”

  林昇的手总是温热的,指尖从他的手背上划过,沈秋辞的耳中的雨声瞬间凝滞。

  “别担心。”林昇是这般说的。

  下一刻,她马鞭长甩,人腾空而起,稳稳站在了湿潮的树杈上。

  身后是骑马远去的沈秋辞。

  面前是追杀而来的不留行。

  乌鸦?枭?鹫?又或是虎鹰?

  没有鸟会比她的剑更快。

  雨水从她的发梢滴落,落在树杈上时,树杈又空了,仿佛这水从来只是未停留过的雨。

  沈秋辞的手松松抓着缰绳,凝神听着身后的动静,刀剑拼接声像是崩断的霜花,惨叫声里浸透了血,让人越来越冷的雨似乎也成了无所躲避的剑式。

  “祖父,林少侠是什么样子?”

  “哈,‘银鞍照白马,踏飒如流星’,‘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李太白此句恰似为她量身所写。”

  “这种模样又哪里是游侠儿?分明又是哪个国主的走狗。”

  “哈哈哈哈,林小郎君一拔剑就从《侠客行》《白马篇》去了《野田黄雀行》,“拔剑捎罗网,黄雀得飞飞。”她这一剑,只为不平而出,公侯王爵千万金,换不来她一剑救黄雀。”

  “哼,不过是要卖命换钱的游侠儿。”

  数年后,他眼疾稍有好转,曾画过一幅画,画上黄雀群飞于山河。

  杨源化问他怎突然这般有雅兴,他垂眸说道:

  “‘飞飞摩苍天,来下谢少年’,那些细作不如以鸟作名,我为太子殿下所创之处,就叫‘不留行’。”

  飞不走的雀鸟,无人可谢。

  只能杀人。

  “久等了。”

  沈秋辞一惊,身畔又多了一匹马。

  马上那人身上带着淋漓汹涌的血气。

  “没有。”

  沈秋辞笑。

  没等很久。

  江淮一带这个时节的雨一旦下起来就绵绵不绝,奔出两个时辰,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卫蔷找了一个破败的草屋让两人勉强栖身。

  四处都是湿的,好在带了火器,草屋里也有没湿透的干柴,应是过往的樵夫所留,将火升起来,林昇又搭起一个木架,让沈秋辞将衣服脱了挂在上面烘。

  “幸好这包里有衣服。”

  马上原本就挂着行囊,依着定远军的规矩用油布牢牢包了衣物和薄毯,毯子是羊毛织就,林昇将它递给了沈秋辞。

  沈秋辞没接:“咱们俩现在想要安然到金陵只能靠你,这毯子你留着,给我件衣服就好。”

  林昇笑:“你这般体贴我可受不住。”

  岁月忽而倒转,山河顷刻移位,沈秋辞依稀是旧日中的少年。

  “林昇,你这般照顾我,是因为军令不可为,还是因为你我是旧相识?”

  他低声问,字字被火光照亮,融进了外面的雨。

  清瘦的女子跪坐在湿衣的另一侧,笑着道:“我押送犯人是手段你那是未曾见过。”

  她裹着新的中衣走出来,又翻找出一个铁盒放在漏雨的地方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