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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家女第140节(1 / 2)





  林旷心中有些喜爱丁叶儿,知道她疯了也想将她收到自己院中,他与林晖说起此事,林晖自然不肯,两人大打出手闹到了卓金蝶的面前,卓金蝶这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是不能生育的废人,丁叶儿之前怀的不是自己的亲孙。

  她有心处置了丁叶儿却被卓娇娇劝阻。

  最后卓金蝶要林旷保证丁叶儿以后再不会现于人前,才肯将人交给他。

  林旷答应了。

  可就在那天夜里,林晖将丁叶儿推进了井中。

  “是你的夫君杀了丁叶儿,奇怪,你怎么知道是哪口井的呢?”柳般若带着卷宗去问卓娇娇,“你当时是亲眼所见吗?”

  “是。”素白着一张脸被单独关了几天的卓娇娇说道。

  见一切都被查清,卓娇娇低着头轻声说:“我本想去送行的。”

  十五岁嫁给了自己的表哥,婆母又是自己的亲姑母,卓娇娇在林家的日子却并非旁人以为的那般安逸,姑母性情骄纵暴躁,当姑母时自然是可亲有趣之人,做婆母却是极难伺候的,再加上久没有生育,卓娇娇的日子就越发艰难起来,比她小几岁的红……不,是丁叶儿生的活泼乖巧,总是捧着刚采的花送到卓娇娇的院子里,她是在园子里洒扫摘花的小婢女,却长得很灵秀,卓娇娇很是喜欢她,总给她点心吃。

  直到有一日,丁叶儿来送花,被卓娇娇的夫君林晖看见了。

  卓娇娇这才意识到,那个每天欢欢喜喜来送花的小姑娘,也已经长大了。

  卓娇娇与林晖算得上是相敬如宾,他们是表兄妹,自幼常见,情分也总是有几分的,却谈不上夫妻之情,加上卓娇娇生性羞赧,只以为旁人的房中事都是如她们这般几下震荡便完了,没受过旁人传说中的鱼水之乐,对着林晖也没生出男女情思。

  所以,林晖要纳了丁叶儿,她是高兴的,她以为她们这般就能长长久久在一起,说说话,吃吃点心,看看花。

  可林晖却将丁叶儿安置了在旁处的院子里,直到丁叶儿怀孕。

  听说要将孩子记在自己名下,卓娇娇也是欢喜的,她是丁叶儿孩子的嫡母也是养母,她不必再被催着生育,丁叶儿以后也能凭孩子颐养天年。

  她的美妙畅想是被满地的鲜血给击碎的。

  血,满地的血,身上沾了血的林晖像恶鬼一般踢打着丁叶儿。

  再后来,美梦成了噩梦,孩子没了,丁叶儿疯了,姑母难以启齿地告诉她是林晖生不出孩子。

  “我早该想到的,从叶儿怀了孩子回到我面前,她便不爱笑了,她可是,被人打得手臂都紫了,也能欢喜的。”

  看向柳般若,卓娇娇笑着说:“她的命,该让我偿。”

  “怎么会让你偿命呢?她短短一生,被父母所卖,为奴为婢,被人责打,也只有在你面前总是笑的,就算天下人排着队给她偿命,你也是最后一个。”

  这般嗓音,如春日第一滴雨落在冬日坚硬的冰上,还是那个被卓金蝶骂“俗媚”的秋苇。

  卓娇娇看向她,愣了愣,小心抬起手擦了擦眼睛,她柔声说道:

  “我藏了几封书信,在……丁叶儿死去的井里,多是些韩家、林家与羌人、大蕃部落往来的,你们应该用得到。”

  看着两个女官相携离去的背影,卓娇娇又想起了那一夜。

  那一夜,她怀里抱着些金银,还有给丁叶儿赶制出来的新衣,带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婢女两个人摸黑往西边走。

  走啊,走啊,有人提着灯经过,她都小心躲开。

  走啊,走啊。

  她就看见有人把丁叶儿摁在了井上。

  “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装疯!你都得去死!去死!”

  卓娇娇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想要叫人,却被婢女死死地捂住了嘴。

  井边有一个灯笼,照亮了林晖的脸庞。

  她眼睁睁看着丁叶儿挣扎着,被推下了井。

  一年了,在梦里,她总梦见她在被推下井之前的那一瞬对自己笑了,笑着,用手放在了嘴前。

  “嘘。”

  于是一切都成了说不出口的秘密,直到今天。

  第153章 天阉  “北疆人不信轮回,可你从前不在……

  自从那些北来的定远军占了鄜州,数日之间,百姓们就安顿了下来,不管是定远军,还是从北疆来的官,都是和气之人,能帮他们抢种田地,还能帮他们伸冤断案,有一户人家的十亩良田被林家的管事占了去做了坟地,只还了六亩荒田,这都是多年前的事了,那家的儿子去告了官,定远军还是替他们做了主。

  被定远军放出来之后,江守川每天都要去看看州府衙门前贴的告示,上面会写明今日判了什么人,什么罪,什么罚。

  他原本是在鄜州城的州学读书的儒生,去年绥州韩氏勾结彰武节度、保大节度造反,鄜州林氏也在其中,不仅杀了鄜州刺史,还杀了鄜州州学的学官,眼睁睁看着平时被他们偷偷骂迂腐胆小的州学博士被斩杀于眼前,江守川和一群同学只能屈从在钢刀之下。

  风骨自然千金难买,可人死了,就什么都不剩了。

  鄜州的官吏只有两条路——殉节,从逆。

  十几个人头滚落,什么气节都散了,鄜州被林氏子弟把持了上下,还是要人做事的,江守川原本就是州学学子,就被指派去县衙做书吏,做了不到一年,定远杀了过来,将他们这些“从逆”的都关了起来。

  江守川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定远军查过之后说他只是做些整理卷宗之事,并未有从逆之举,就将他放了。

  倒是他的一个同学,在县中做了不到一年,便贪污两百贯,纵使没有从逆之举,也因为贪污被砍了头。

  江守川被放过来那天路过州衙,就看见那人被当众宣读罪名然后砍了。

  “江郎君,今日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