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天灾人祸
第185章 天灾人祸
暴雨将至，夜空中乌云滚滚。
室内灯光昏暗，桌子对面的女人上了浓厚的口红，一双砖红色的红唇一张一合，她对舒婕说：“他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让他发现你和我有联系，也别让他知道我们见过面。”
舒婕端坐在椅子上，仿如一尊泥像雕塑。
女人移近身子，这时夜空中劈过一道闪电，舒婕在短促的亮光中看到女人一双目光犀利逼过来，女人说：“你能做到，对吗？”
话音刚落，天边轰隆隆滚过响雷，女人这句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口吻：你非做到不可，你别无选择。
舒婕愁绪万千，终于凝重地点下头。
餐厅外下起了暴雨。
谈话结束，女人率先离开餐厅，按照约定，舒婕会比她晚二十分钟离开，把时间错开，好让人不知道她们曾经约见。
舒婕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也来到这个城市。刚出餐厅，预备撑伞，舒婕在雨幕中，一眼便认出了顾凛的车，为了确认，她还细细看了一眼车牌，没错，正是顾凛的车。
她迅速扎进雨幕中，专挑人群密杂的地方走，一来是借着人群掩护自己，二来汽车也难跟随。
顾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真的如女人所说，对那件事有所察觉？
顾不得多想，舒婕加快脚步，脚下的高跟鞋吧嗒吧嗒踩在积蓄了雨水的浅浅坑洼中，雨水溅到脚踝，流到鞋里，好几次她觉得脚下的鞋子就要不受控制滑脱。
汽车不顾人群熙攘，将远光灯开启，直直打到舒婕身上，车上的人摁响了喇叭，顾凛在向她示意，他已经发现她。
人群在抱怨这个不讲交通规则的司机，舒婕快步向一个小公园走去。
与其说走，不如说逃。
她不知道见了顾凛该跟他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将会发出的疑问，不如不见的好。
顾凛的车还是跟过来了。
公园里禁止车辆通行，他从车上下来，伞也不打，一头冲进雨幕里，夜色里他面容阴郁，还带着怒气。
“舒婕！”他健步如飞，冲着远处移动的纤瘦的黑影吼道，可是那束黑影没有受他的胁迫而停下，反而移动得更加迅速。
顾凛像一只发狂的怒兽：“你为什么躲着我？如果不是心虚，为什么要躲着我！”
嚣狂的风将舒婕手中的伞掀飞，舒婕没有捡，整个人接受着倾盆大雨的洗礼，脸上有泪，她庆幸现在雨声刷刷，冲淡了自己的哭泣声。
小公园有一处泥土对垒而成的假山，假山上有亭台，四周遍植青竹，一片竹林就这样环抱假山，营造出清寂的氛围，常有人选择上假山散步，可是今晚雷雨，假山上除了树影条条，空无一人，舒婕为了摆脱顾凛，择道上了假山。
舒婕穿着高跟鞋，原本就行走不便，而假山一条小路用鹅卵石铺就，雨大路滑，她走得急，好几次险些滑到。天边又划过一道张牙舞爪的闪电，假山下响起顾凛的叫喊：“舒婕，算我求你，咱们好好谈一谈！”
她被闪电和顾凛的叫喊惊得慌了神，后脚还未踏稳，前脚就在鹅卵石上打滑，她已经来不及反应，身子毫无依凭，重重朝一旁的坡侧滚去……
顾亦久给舒婕打了很多通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听。
来学钢琴的小女生已经来了半个小时，眼看着距离约定上课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分钟，顾亦久焦躁不安起来，她招待小女孩独个儿练琴，自己躲到房间里给舒婕打电话。
小女孩翻开琴谱，上面用铅笔写着乐理知识，是舒婕的字迹，上一节课舒婕给小女孩布置了这首乐曲，这一节课，她该检查学生的自学成果了。
可是她却迟到了。
电话终于接通，除了刷刷的雨声，顾亦久再也没能听到多余一丝声音，她试探地唤了声：“妈妈？”
可是舒婕没有回应她。
电话里尽是密密匝匝的杂音，跟打在窗外的雨点一模一样。
“妈妈，你能听到吗？你现在在哪儿？”
“学生已经到了，在等你回来上课。”
“妈妈，你在听吗？我听不到你说话……”
舒婕那头一言不发，却一直没有把电话挂掉。小女孩在客厅发问：“姐姐，老师回来了吗？”
顾亦久连忙对着电话说：“妈妈，这首曲子的难度我还能应付，我先指导她，如果你能听到，请赶快回来噢！”她挂掉电话，来到三角钢琴旁，学着舒婕的样子，像模像样地教起来：“如果还不能很好掌握节拍，最好跟着唱，这一小节的拍子应该这样……”
一个课时四十五分钟，送走学生，舒婕还未回来，顾亦久不由得担忧，迟到不是舒婕的作风，正拿起手机预备拨舒婕的号码，一个电话却打进来，没有备注，可是顾亦久认出这是父亲顾凛的号码。
她犹豫半晌，终于还是接了电话。
“亦久……”父亲的声音有些沙哑，话语有气无力，似乎已经筋疲力尽，又仿佛在竭力压制着痛苦：“妈妈在路上出了点意外……你现在在哪儿？我接你来医院一趟……”
她止不住颤抖：“什么意外？严重吗？”
顾凛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更为痛苦地揉着脸抽气。
“在家是吗？乖乖的不要动，爸爸现在就去接你。”顾凛不等顾亦久回应，便挂了电话。
电话忙音紧贴着耳畔，顾亦久出神地望着窗外的街景，外面的世界被巨大的雨幕笼罩，像在上演一出末日悲剧，顾亦久忽然感到一阵寒冷，角落里的三角钢琴被主人抛弃了，沙发被主人抛弃了，这间屋子被主人抛弃了，就连她，也被一同抛弃了。
刚刚舒婕接通了她的电话却没有声响，那通电话意味着什么？顾亦久的脑海里浮现出舒婕在出了意外之后无助地躺在雨里接听电话却说不出话的样子，也许那一通电话，就是她跟母亲的最后一次联系。
暴雨将至，夜空中乌云滚滚。
室内灯光昏暗，桌子对面的女人上了浓厚的口红，一双砖红色的红唇一张一合，她对舒婕说：“他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让他发现你和我有联系，也别让他知道我们见过面。”
舒婕端坐在椅子上，仿如一尊泥像雕塑。
女人移近身子，这时夜空中劈过一道闪电，舒婕在短促的亮光中看到女人一双目光犀利逼过来，女人说：“你能做到，对吗？”
话音刚落，天边轰隆隆滚过响雷，女人这句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口吻：你非做到不可，你别无选择。
舒婕愁绪万千，终于凝重地点下头。
餐厅外下起了暴雨。
谈话结束，女人率先离开餐厅，按照约定，舒婕会比她晚二十分钟离开，把时间错开，好让人不知道她们曾经约见。
舒婕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也来到这个城市。刚出餐厅，预备撑伞，舒婕在雨幕中，一眼便认出了顾凛的车，为了确认，她还细细看了一眼车牌，没错，正是顾凛的车。
她迅速扎进雨幕中，专挑人群密杂的地方走，一来是借着人群掩护自己，二来汽车也难跟随。
顾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真的如女人所说，对那件事有所察觉？
顾不得多想，舒婕加快脚步，脚下的高跟鞋吧嗒吧嗒踩在积蓄了雨水的浅浅坑洼中，雨水溅到脚踝，流到鞋里，好几次她觉得脚下的鞋子就要不受控制滑脱。
汽车不顾人群熙攘，将远光灯开启，直直打到舒婕身上，车上的人摁响了喇叭，顾凛在向她示意，他已经发现她。
人群在抱怨这个不讲交通规则的司机，舒婕快步向一个小公园走去。
与其说走，不如说逃。
她不知道见了顾凛该跟他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将会发出的疑问，不如不见的好。
顾凛的车还是跟过来了。
公园里禁止车辆通行，他从车上下来，伞也不打，一头冲进雨幕里，夜色里他面容阴郁，还带着怒气。
“舒婕！”他健步如飞，冲着远处移动的纤瘦的黑影吼道，可是那束黑影没有受他的胁迫而停下，反而移动得更加迅速。
顾凛像一只发狂的怒兽：“你为什么躲着我？如果不是心虚，为什么要躲着我！”
嚣狂的风将舒婕手中的伞掀飞，舒婕没有捡，整个人接受着倾盆大雨的洗礼，脸上有泪，她庆幸现在雨声刷刷，冲淡了自己的哭泣声。
小公园有一处泥土对垒而成的假山，假山上有亭台，四周遍植青竹，一片竹林就这样环抱假山，营造出清寂的氛围，常有人选择上假山散步，可是今晚雷雨，假山上除了树影条条，空无一人，舒婕为了摆脱顾凛，择道上了假山。
舒婕穿着高跟鞋，原本就行走不便，而假山一条小路用鹅卵石铺就，雨大路滑，她走得急，好几次险些滑到。天边又划过一道张牙舞爪的闪电，假山下响起顾凛的叫喊：“舒婕，算我求你，咱们好好谈一谈！”
她被闪电和顾凛的叫喊惊得慌了神，后脚还未踏稳，前脚就在鹅卵石上打滑，她已经来不及反应，身子毫无依凭，重重朝一旁的坡侧滚去……
顾亦久给舒婕打了很多通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听。
来学钢琴的小女生已经来了半个小时，眼看着距离约定上课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分钟，顾亦久焦躁不安起来，她招待小女孩独个儿练琴，自己躲到房间里给舒婕打电话。
小女孩翻开琴谱，上面用铅笔写着乐理知识，是舒婕的字迹，上一节课舒婕给小女孩布置了这首乐曲，这一节课，她该检查学生的自学成果了。
可是她却迟到了。
电话终于接通，除了刷刷的雨声，顾亦久再也没能听到多余一丝声音，她试探地唤了声：“妈妈？”
可是舒婕没有回应她。
电话里尽是密密匝匝的杂音，跟打在窗外的雨点一模一样。
“妈妈，你能听到吗？你现在在哪儿？”
“学生已经到了，在等你回来上课。”
“妈妈，你在听吗？我听不到你说话……”
舒婕那头一言不发，却一直没有把电话挂掉。小女孩在客厅发问：“姐姐，老师回来了吗？”
顾亦久连忙对着电话说：“妈妈，这首曲子的难度我还能应付，我先指导她，如果你能听到，请赶快回来噢！”她挂掉电话，来到三角钢琴旁，学着舒婕的样子，像模像样地教起来：“如果还不能很好掌握节拍，最好跟着唱，这一小节的拍子应该这样……”
一个课时四十五分钟，送走学生，舒婕还未回来，顾亦久不由得担忧，迟到不是舒婕的作风，正拿起手机预备拨舒婕的号码，一个电话却打进来，没有备注，可是顾亦久认出这是父亲顾凛的号码。
她犹豫半晌，终于还是接了电话。
“亦久……”父亲的声音有些沙哑，话语有气无力，似乎已经筋疲力尽，又仿佛在竭力压制着痛苦：“妈妈在路上出了点意外……你现在在哪儿？我接你来医院一趟……”
她止不住颤抖：“什么意外？严重吗？”
顾凛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更为痛苦地揉着脸抽气。
“在家是吗？乖乖的不要动，爸爸现在就去接你。”顾凛不等顾亦久回应，便挂了电话。
电话忙音紧贴着耳畔，顾亦久出神地望着窗外的街景，外面的世界被巨大的雨幕笼罩，像在上演一出末日悲剧，顾亦久忽然感到一阵寒冷，角落里的三角钢琴被主人抛弃了，沙发被主人抛弃了，这间屋子被主人抛弃了，就连她，也被一同抛弃了。
刚刚舒婕接通了她的电话却没有声响，那通电话意味着什么？顾亦久的脑海里浮现出舒婕在出了意外之后无助地躺在雨里接听电话却说不出话的样子，也许那一通电话，就是她跟母亲的最后一次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