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礼物

姜妲拉着顾亦久逛了一下午，给舒婕的礼物没挑好，倒是为顾亦久挑了许多东西。

穿过香水专柜，姜妲忽然停住脚步，像狗一样嗅了嗅空气：“这个香味我好喜欢，给你买瓶这个味道的香水吧。”

路过首饰专柜，指着柜台里展示的手镯大呼：“顾小美女，这个超适合你！这个也不错！店员，麻烦把这个还有这个包起来。”

经过一家服装店，姜妲指着橱窗里模特身上的配件：“这条四方丝巾刚好搭你那件黑色碎花的雪纺裙！”

顾亦久总能找到理由推脱姜妲的好意，而姜妲总是能找到为顾亦久花钱的理由：

“我没有耳洞，你给我买了耳坠也是白买。”

“那就打个耳洞，阿姨应该不会反对吧？”

“我不想老花别人的钱。”

“谁说这是给你花的钱，我看上了这对耳坠，让你跟我戴闺蜜款，所以这是我为我自己花的钱。”

……

姜妲拿出卡预备刷的时候，顾亦久幽幽说：“我怎么觉得今天的你好像跟钱有仇？如果你的钱真的多到成为一种烦恼，把这样的烦恼交给我吧。”

“我不是跟钱有仇，我是跟钱的主人有仇。”姜妲一点不心痛地把卡交出去。

钱的主人自然是齐灏。

她想让齐灏明白娶了她将会得到多么痛的领悟。她也想用这种方式补偿顾亦久，“我想让你开心点，想来想去，只能想到花钱这个方式。你不许觉得我肤浅啊，我从小就这么过来的，成绩好了，奖励是钱，受委屈了，安慰还是钱，没时间陪我吃饭，给我塞钱，没时间陪我过生日，给我塞钱。所以，花钱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有点心酸，但是从姜妲的嘴里说出来，少了那么一点凄凉，多了那么一点无所谓。

末了，姜妲又补充：“不是让你可怜我，我不矫情，说真的，我觉得这样的方式没什么不好。”

姜妲说完话，顾亦久却没接过茬，回头一看，才发现顾亦久凝定在一家礼服店的橱窗前，一双眸子正痴痴盯着橱窗里的模特，姜妲退回去，发现模特身上穿着一袭黑色的曳地礼裙，典雅尊贵，模特身旁，端端置放着一盒首饰，是礼裙的一整套配饰，玉石耳饰和项链。聚光灯从橱窗上方打下来，玉石折射出莹润的光泽。

只是上面的标价让顾亦久望而却步，光是那串项链就是以两位数字开头，后缀四个零作结。更不用说一整套首饰和那件礼裙。

“好看。”良久后姜妲从嘴里由衷吐出简短而深沉的赞美。

“妈妈买了一架钢琴，打算开班收学生，一对一教学。”顾亦久说。自从上次去了舒宅回来，舒婕就在想办法如何保证经济来源，以前只有她一个人，怎么潦倒都无所谓，可是现在她要照顾顾亦久，她必须振作起来。

顾亦久转过头，对姜妲淡淡笑道：“没告诉你，妈妈弹得一手好钢琴，还曾随乐团周游各国巡回演出。”

可是舒婕嫁给顾凛以后，重心陡然偏转，将所有精力投入到丈夫和孩子身上，身影逐渐淡出钢琴界，她为了顾凛和顾亦久，牺牲了赖以为荣的理想和事业，随着年龄增长，顾亦久越发觉得是父亲和自己毁了母亲似锦前程。

“走吧。”顾亦久叹了口气，有些惋惜，最终还是挽起姜妲的手离开，姜妲却不动了，顾亦久疑惑：“怎么了？”

姜妲指着橱窗，“我要买这个送给阿姨！”

顾亦久瞪大眼睛看着姜妲，仿佛姜妲是个疯子。

“来来来。”姜妲不由分说地把顾亦久拉进店里，穿着修身制服的店员迎上来，虽然面对着两个年轻女孩，但她还是十分热情。

顾亦久压低声音对姜妲说：“你跟我妈只是初次见面，哪有人第一次就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是送，我妈妈也不见得会收。”

“你没听说过，礼物能体现出收礼人在送礼人心中的层次吗？我既尊重了阿姨，也抬高了自己的身份，没毛病。”姜妲用她匪夷所思的逻辑再次打败顾亦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