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他的愧疚

“怎么了？”司郢川察觉到穆西池的不对劲，试探性地诱导他：“年轻人，有什么事要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穆西池还陷在自己的思索中，忽而他咬紧牙根，垂下的手微微颤抖，继而握成拳头。

司郢川盯紧那只手，在穆西池举起拳头砸向身旁的石壁前，司郢川用早已蓄力准备的双手迅速拦下他：“有什么事过不去，非得自残？”

司郢川啧声叹：“你现在看起来就像只落水狗。”末了，他揶揄着提出了一个相当不中肯的建议：“要不这样吧，我打你一拳，替你发泄发泄，如何？”

穆西池哭笑不得：“别逗了。”

话毕，他的左脸狠狠挨了一记硬拳，一点不给穆西池反应的空隙。

打得很疼，穆西池舔了舔嘴角蔓延开的甜腥味：“还真打啊！”他抹了抹嘴角：“不是，你为什么打我？打我可以，为什么偏偏要打脸？”

司郢川摊开手，耸耸肩表示无辜。

穆西池逼近他，说：“有来有往，你让我打一拳，咱俩扯平。”

“没有这个说法……”司郢川向后躲避，穆西池扑上去，刚经过一番热战的小巷子里，又一股杀气升腾，刚才还并肩作战的两个人现下扭打在一起。

只不过他们动起手来，玩笑性质更甚，像兄弟之间的打闹。

转眼已经下午，这个时间，下午的课已经全部结束，穆西池逃了一天课。

他回到学校，正是傍晚晚饭和运动的休息时间。习惯性望向顾亦久的教室，她常常不吃晚饭，整个傍晚呆在教室里，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也还一个人在教室。

还这么想着，人已经来到顾亦久的班级，教室里一片旷然，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有的在听歌翻书，课代表在黑板上写晚自习要做的作业，数学，英语，政治，历史……按比例划分，占据着一块又一块的篇幅。风扇在天花板上呼呼飞转，把课桌上堆叠的试卷吹得哗哗响。穆西池就是在一叠试卷之后看到了趴在桌上小憩的顾亦久。

她睡着了，睡得很沉。

穆西池到她前桌的位置坐下，替她收拾好一叠乱糟糟的试卷，按日期，按科目，分门别类码齐，夹好，然后压在一本书下。

她的位置是死角，风扇吹不到，空调又离得远，露在空气里的半边脸上，鬓角渗着汗珠，穆西池轻轻拨了拨她散在脸上的发丝，拿一本作业本充当扇子，缓缓在她上方轻摇。

丝丝沁凉让顾亦久紧皱的眉头舒展，她从梦里醒过来，还睡眼惺忪，看到穆西池后恍惚地笑了笑，呓语般说：“放学了？你再让我睡会儿，帮我跟我妈说，我今晚去你家吃饭。”

这个暌违已久的笑容让穆西池的心脏微微震颤，有那么一刹那，他差一点就以为，顾亦久那个笑容代表他们两个还跟以前一样亲密无间。

可原来她不过是在做梦罢了，她的梦里，他们还停留在过去，那些最美好的时光。

“好，我帮你跟阿姨说。让我妈做你最爱吃的菜。”穆西池沙哑着嗓子回，有点儿心酸，有点儿苦涩，他像以前一样，说：“别睡太久，当心晚上又睡不着。”

可是趴在桌上的那个人再次熟睡过去，没能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