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他的欲言又止

在司郢川的护送下，顾亦久回到了启中，他示意要目送顾亦久走进校门，还不忘嘱咐：“以后不要一个人出行，如果没人陪同，打电话让我接你，我电话你有的吧？”

顾亦久向他挥挥手，终于隐匿在树荫与灯光交错的校道中，司郢川转身走出几步，忽然改变主意，折回学校前的花圃，坐在亭台的石凳上，预备摸出烟和火机打发时间，猛然发现烟和火机都放在外套口袋里，而外套还在顾亦久身上，被她穿走了。

回到教学楼的顾亦久也刚刚意识到这一点，她忘记把外套还给司郢川了。

她收了收往下滑的袖子，自言自语：“妹妹？”扁扁嘴巴：“白捡这么个哥哥也不错。”

转念间她想到了白子衿，又恶毒地碎碎念：“可惜，这胎投得不对。”

也奇怪，司郢川陪在身边，冲淡了因为穆西池而一直萦绕不去的伤感，她希望姜妲能和司郢川在一起，她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就在她几乎快忘了穆西池的存在时，却在楼梯口迎面撞见了他。

穆西池将两侧的头发剃薄，干净清爽，他永远衣冠楚楚，整个人连同衣服都是崭新的，永远仪态得体，举止优雅，像个王子，在昏暗的楼梯口撞见他就像撞见了一股清新的空气，能让人清神醒脑，顾亦久忽然觉得自己是一股污浊的气体，她穿着脏兮兮的校服，套着一件混着别的男生气味的外套，手往口袋一摸，还能摸到半包香烟，和一枚打火机，她一定会污染这么干净的空气。

他也发现了她，一双瞳仁在黑暗里蓦地闪起亮光：“亦久！你怎么刚从下面上来？”

顾亦久双手兜在口袋里，帽子还扣在头上，她礼貌性地点头回应：“迟到了。”

她希望穆西池能领会她的生硬和疏远，可是穆西池似乎没有领会，又像是刻意忽略，他走近她身前，去摘她的帽子：“这衣服是你的吗？怎么没看你穿过。”

已经来不及阻止，帽子在他修长的指尖滑落，短发的发梢摩挲着她的下巴，一张五官紧致精巧的脸连同一头短发裸露在空气里，暴露在他的严重。

穆西池微微惊诧，呆滞几秒，顾亦久的神情比他更惊讶，几乎能用惊恐来形容，她想把帽子扣上，可是又怕显欲盖弥彰。

没想到穆西池带着谴责和宠溺的语气说：“什么时候剪了头发也不告诉我！”他说着就要上前揉她的头发，却被顾亦久避开了，顾亦久看到有失望在他的眼里一闪而过，她垂下头，拨了拨刘海，尽量表现得漫不经心：“早就想换个发型，今天好不容易下的决心。我该回教室了，班主任查到就完蛋了。”

穆西池点点头，顾亦久如蒙大赦，闷头往楼上逃，走出两步，穆西池忽然叫住她：“亦久……”

“怎么了？”她停下。

穆西池凝视她片刻，两只眼睛宛如两口深沉的古井，嗫嚅的双唇欲言又止，最后扬起一个苦涩的笑：“没什么，你剪短发，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