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容楚的道歉

“哈哈哈哈！”震天的狂笑声从阮大夫并不强壮的身体里发出来，带着凄厉无比的愤懑和不甘。

“我大什么胆？我有李万机大胆吗？为了他儿子，他杀了五个人，是五个人啊！我大胆，我不过只杀了一个……”他顿了顿，看着面前躺着的，正被慌张处理伤口的李万机，眼里不带情绪道：“是两个……”

“不过，这有什么？他们！他们！他们都是该死之人！我不仅为我自己，也为其他人报仇了！不是吗？”

他慌张地扫过众人一眼，似乎想要得到大家的认可。

李万机被简单处理后，就被官差抬下山了。

也许是宋杳是个生面孔，又是个姑娘，容易感动。他便对上了宋杳道：“你说是不是？那个明月，你维护的那个明月，她的仇不是我报的吗？是吧？她该谢谢我的，不是吗？”

宋杳见他情绪激动至此，心里也不是滋味，想了想便道：“如果我是她，我不会感谢你，尤其你还试图将罪名嫁祸给她。”

阮大夫一愣，宋杳又道：“李万机和李质两个人为非作歹这么久，恨他们的人太多了，我甚至也是其中之一，可我却没有选择去杀他，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身边没有人因为他们送命罢。”

她深吸一口气道：“但是，我没有选择杀他们，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觉得不值得。或许你认为，他们合该一命换一命，这没有错，做了亏心事就要时刻提防着被鬼找上门。但是，他们亏心事做了那么多，确实是该死之人，但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做的事情暴露了，你势必会被抓，杀了两个人不被砍头天理不容，这是法。你本来是受害者，凭什么要为了他们送命呢？”

“还有……你这根本不是为了你所谓的帮助别人报仇，你完全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正义感冲昏了头脑，甚至你十分懦弱，做了却又不敢认，甚至还嫁祸给别人。如果明月因为你这件事伏法被杀，你和李万机父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胡说！”阮大夫嘴巴张张合合，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宋杳走到他身边，蹲下身道：“你让本来不用自己送命的事情变得复杂又邪恶，你早就罪孽深重了，来你父亲墓前忏悔，又何必呢？”

“我没有！我是对的！我没有错！他们该死！使他们该死！”他激动道，甚至伸手去抓宋杳的肩膀。

傅青见状刚要出手，却被宋杳阻止，她对着面前已经情绪逐渐崩溃的人道：“你如果求官，事情便不是这样了。”

阮大夫愣了几秒，忽然冷笑一声，随后又是哈哈大笑，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用手指着宋杳道：“你实在是，实在是，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

宋杳认真道：“你从来没有试过，却总以为不行，你以为李万机上面有右相，所以你直接越过了这一条。但是你忘记了，除了右相外，还有很多官员，他们其中总有一些肯为你做主的人。”

“别说笑了！”阮大夫一把推开她道：“你又知道什么，你身边全是权贵，你又怎会知道我们……”

“你错了！”宋杳被她推得跌在地上，又爬起来道：“你方才说的那位会毁了国家的人，他就为明月做了主，明月不过一个丫头，这个案子，她认罪一了百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做戏给你看？”

阮大夫颤抖着身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不信，所以你以为所有人都这样，你一厢情愿地报仇，却又觉得自己是为了大家，是在做对的事，可你做的是真的对吗？”

她叹口气：“这世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情，你我都为平民，做起事来自然比不上权贵容易，这世上以许多形式存在着冤屈，包庇，欺凌还有丑恶。如果每个人都当自己是英雄，那么这世上，谁又是错，谁又是对呢？”

面前的男人看着她，身子越发颤抖起来，他的眼眶里掉下热泪，他垂下眼皮，半晌没有再说话。

容楚开口道：“詹大人，带人下去吧。”

詹大人应一声，宋杳站起身来，忽然道：“大人，你知道他为什么信自己也不肯信你吗？”

公孙萧见状开口道：“宋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