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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1 / 2)





  顾苁没有喝,只是瞧着茶杯,许久后,轻轻地说:“他死了,对不对?”

  “想什么呢。他去闯荡江湖了,去年还有信给我,你要看么?”顾辰飞说话间毫无异样。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的,他已经不在了。”顾苁神色疲倦地说:“我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

  顾辰飞熟悉堂姐的性子,见她这样说,便明白不是心血来潮的猜测,当下不再否认。

  “怎么死的?”顾苁说:“你直说吧,不要再瞒着我了。”

  “可是苁姐,往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昨日见过表姐夫,对你也是极好,何必再提起来。”顾辰飞不确定她知道了多少,仍在观望。

  “我又没有求他娶我,明明是他当年执意娶我,才让爹起了杀心。”顾苁想起往事,当年在毅王爷的劝说下,爹明明已经松动了,可现在的夫君,却执意求亲。

  “他是惨死,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当年派出去的侍卫,又被爹排派到我那里送东西,我慢慢打听,就知道了。”

  事情已经不能继续隐瞒,顾辰飞只好忽略掉当年的承诺,向姐姐讲述了一切。从遇到道路间匍匐的林大公子,到后面送入妙音坊养伤,到最后去世遗言的消息。

  顾苁坐在那里,听完了一切,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却没有什么声响。缓了缓,她将眼泪擦干,问道:“那他葬在哪里呢?”

  “我在城外选了一块墓地,寻了人厚葬。”

  “你带我过去瞧瞧。”顾苁说道。

  “好。”顾辰飞便答应了:“你今晚在这边住下?”

  “嗯。”

  “那我去预备东西,明日我们便过去。”顾辰飞说道。

  次日,吃饭后,顾辰飞便带着顾苁一起出了城。为避人耳目,只带了个赶马的车夫。

  墓地是他跟着人过来选定的,无事时过来看看,自然记得路径。到了附近,二人步行走过去。此地偏僻,到处都是树木野草,鲜有人至。顾辰飞想之前雇了附近庄子上的人帮着打扫下,虽是春夏之交,坟冢周围想来也不会是青草遍地。

  转过一片树木,在墓碑的前面,竟然站了一个人。

  顾辰飞辨认了一下,不是先前雇的农夫。只见此人直直地盯着墓碑,虽然发现来人,却没有转头。“你是谁?”

  “此处安葬的是我的兄长,你问我是谁?”站在那里的人偏过头来,冷冷道。

  “你是林兆源?”顾辰飞曾经查过,林家二公子性子敦厚,平日里一心忙于镖局之事,鲜少出门。林三公子年轻些,性子虽比他们大哥安分些,行事却有一样的江湖气。

  林兆源警惕道:“你们来是做什么?”

  原来他也知道了。顾辰飞心中叹气:“我们过来吊唁林大哥。”

  “走,你们不配出现在这里,少假惺惺的。”林兆源心绪剧烈起伏,拿出来剑。

  “我曾经听他提起过你。”顾苁终于开了口:“我们今日,只是过来瞧瞧。”

  “瞧瞧?杀人凶手,有什么好瞧的。”林兆源猜到了这个年轻妇人的身份,说道:“当年你为了攀附高枝,直接同我哥说就是了,凭什么觉得他会缠着你,就对他下了毒手?”

  顾辰飞说:“事情不是堂姐做的,是我二叔。”

  “什么二叔。就连你,不过是蛇鼠一窝罢了。”林兆源道。

  实在是不好反驳,顾辰飞便没再说什么,顾苁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不管是谁动手,此事因我而起,你怨我便好,不用带累别人了。我今日,只是想来瞧瞧他。”

  “不行。”林兆源伸手拦道。

  顾苁当做没有看到,继续往前走。林兆源急了,他本是佩剑出来,此是拔剑一晃,便想吓住她。

  方才言语不快,顾辰飞担心他出手没个轻重,便出手拦截。林兆源见他一掌劈过来,自然躲避,另一只手接着攻击。几下对招,对方都只是防守,并无攻击之一,可总是有些眼熟,林兆源停手惊问:“你的武功?”

  “是你大哥教的。”

  “为什么?”林家兄弟自幼跟着父亲学武,他们大哥闯荡江湖后,所学颇丰,早就不限于一家一派。刚才对招时,林兆源发现面前的人,使的正是林家的招数。

  “你大哥当年因为我二叔的事情,流落在外,是我碰巧遇见了他。多年相识,他便将毕生所学教给了我。”顾辰飞说道。

  “哈,你以为我会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趁机偷师?”

  “我认识林大哥的时候,他已身体残废,行动不能,并无机会偷师。是他养病的时候,一点一点,教给我的。”顾辰飞说道。

  林兆源之前打听了许多消息,才摸到了大哥人生的最后几年,都是在妙音坊。最后的身体状况,先前便已知道,如今再听,仍忍不住分开:“你既然知道他的下落,为什么从来不来告知我们这些家人。”

  “他的遗言是,不许我告诉你们。”顾辰飞道。

  林兆源想到逢年过节总能收到的信件,明白大哥是不想让他们觉得伤心,问道:“他的后事,是你操办的?”

  “嗯。我同小凤姑娘是朋友,她出面做的,你可以去问她。”

  先前打听到的,的确是妙音坊坊主料理的。林兆源明了一切,看向顾苁。

  顾苁跪在墓碑前,将带来的食盒打开,将东西一一摆了上去,又拿了一些纸钱,用火折子点燃。做完这些事情,她只抬头看着墓碑,上面写的是魏姓假名,心中更是难过。

  林兆源看见她并不哭泣,只是哀伤的看着墓碑,那种绝望,反而比大声哭嚎还要心惊。这个情景,不好再拦。

  等了许久,顾苁方才站起来,说道:“回去吧。”又看了一眼林兆源:“你可以继续恨我,可此事,与别人无关,不要怨怪了别人。”她说这句话,只是因为看着林兆源,连顾辰飞都迁怒了。

  这句话,却戳中林兆源另一件心事,他说道:“等等。”

  顾苁停了下来。

  林兆源问道:“当年要害我哥,真的不是你的主意?”他打听到的消息,是顾苁攀附巡抚之子,才对热恋中的大哥,下此毒手。但刚才,顾辰飞却只针对自己的二叔。

  “不会是我的主意。”顾苁又回头看了一眼墓碑,没再多说,走在了几人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