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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2 / 2)


  他习惯了发号施令,语气威严,差点露出马脚,立刻又补一句:“戴着面纱吃东西,不方便。”

  幼清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脸上长着大片红斑,我怕吓着你。”

  徳昭摇摇头,“没事,我连鬼怪都不怕,还会怕你么。”说完,心里又是一悔,她听了鬼怪二字,定是以为在讽她,定要伤心的。

  平常哪里有这样急急解释的时候,张嘴欲说,却听得她放声大笑,“你既不怕鬼怪,那我就不客气了,若是吓着了,可不要找我算账。”竟一点都不在意。

  她取下面纱,还是有些不习惯,轻轻地将脸侧过去,尽可能让他不看到长斑的那半张脸。

  徳昭若无其事地嚼着糖麦酥,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一点也不吓人啊,跟鬼怪差远了。”

  幼清将脸移近些,眼睛一眨,像是在说“现在呢?总该怕了罢!”

  徳昭摇摇头,淡定自若地瞪大了眼,定住眼神往她长斑的脸上瞧,语气有些失望,“真的不吓人,和寻常女子没什么差别,亏我还以为有多可怕。”

  幼清又是一阵笑,心中惬意,生出一股在齐白卿跟前才有的轻松自在感。

  她开心明朗的笑容映入眼帘,缓缓荡进心中,徳昭也跟着一起笑,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声大笑了,这些天来的疲惫困乏仿佛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他不用去想什么家国大事,不用去猜皇帝与代王的心思,他只需要让眼前人高兴,那么他也会觉得开心。

  这认知让他觉得陌生,却又无比期待。

  徳昭问,“最近你有什么心愿么?”

  幼清转过脸,双膝蜷曲,托腮撑在膝盖上,笑着看他:“上一次主子爷下命不得擅动兽园的事,是你使的法子罢,也只有你才会去使法子了,真真是神通广大,我还没来及谢谢你,这会子你问我这样的话,难不成又要替我达成心愿么?”

  徳昭想了想,正经道:“区区小事,无须挂齿,我也是瞧着园子里的猫猫狗狗可怜,那天正好又得了机缘,趁机往主子爷跟前一说,也在主子爷心善,听我说了那天的事,立刻就下了命令,你要谢,就谢主子爷,无需谢我。”颇为不自在地撇开视线,加一句:“主子爷是个非常好的人。”

  幼清打趣问:“有多好?”

  徳昭咳了咳,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道:“威猛、高大、英……英俊,几乎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男人。”

  幼清捂嘴笑得东倒西歪。

  “你这话,是从侍女们那听来的罢,她们都这样说呢!可是……”

  徳昭竖起耳朵,“可是?”

  幼清笑了笑,没有接着往下说,转了话题说起别的了。

  “你在主子爷跟前当差的,可否知道为何这些日子门禁如此森严,我想出个府都不成。”

  徳昭心痒痒的,想听她说那半句没说完的话,又不好死皮赖脸地继续问,只得接了她的话道:“你想出府,出府作甚?”

  幼清娇羞一笑,“我想出府见个人。”

  徳昭好奇问,“是谁?”

  幼清抿了嘴不肯再说,徳昭见她面色潮红,小女儿娇态羞答答的,心中一顿,问:“是情郎吗?”

  幼清没说话。

  这便算是默认了。

  ☆、第19章 夺爱

  徳昭闷了许久,顿在那迟迟未曾说话。

  幼清回过头瞧他,见他一张脸铁青,以为怎么了,出声问:“你哪里不舒服么?”

  徳昭没应答。

  过了半晌,他问:“是因为有了情郎所以才不答应王爷的么?”

  幼清惊异,刚想问他是怎么知道徳昭收房的事,话到嘴边,想起他的身份。

  是徳昭跟前的人,又能使法子让徳昭下命令,定是徳昭信任的人,知道那样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幼清慌了神,忙忙起身,“我不告诉你。”

  徳昭看着她跑开,脸色越发黯淡,眸子瞪着那一樽小小的屋檐,眸子里渐渐搅了冷意。

  曾经想过她为何不肯接受他,端来那样决绝的姿态,原来早已有了心上人。

  她有情郎,就永远不会稀罕另一个男人的关心和怜惜。

  纵使他身份再高贵,权势再大,她不喜欢,就不会瞧他哪怕一眼。

  徳昭想了片刻,终是扔掉了手里的油纸袋,头也不回地出了园子。

  是夜,庚戌时分,天已黑浓,跨院里下了钥,有人急急敲门。

  应门太监打开一看,是丰赞。

  丰赞入院便直往徳昭书房而去,徳昭未曾入寝,拿了长枪在庭院里习武。

  一招一式,凌厉狠辣,破风而出。

  丰赞一来,他便另挑了根长枪丢过去,“考考你近来的功夫。”

  丰赞同他对招,心里颇有几分纳闷。

  先是傍晚时分徳昭召他入府,说有件事托他去办,本以为是件什么大事,哪想不过是查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顺带着送去几百两银子和“立即离京”的口信。

  等见了那书生,里里外外查了个透,没发现半点异样,当真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