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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1 / 2)





  裴毓笑了,眼色却如冰。他说:“楚家江山,我也要的。”

  ……

  裴毓房中发生的后续楚凤宸当然是不知道的,她在裴毓家后花园中找看那一地的药材发呆。虽然早就知道裴毓还喜好各种药材,不过这也……太夸张了吧?地上种的她自是认不出来,可院中晒的她却大概能猜得出七七八八,里面不乏有几个罕见的药材,这裴病鬼是打算把这当做告老还乡后的产业来发展了吗?

  这裴府虽然比不上魏贤老头儿的府邸那样豪华铺张,却也是别有情调。园中有一间小小的屋子,与别处不同。宸皇陛下别的心思不多,好奇心向来旺盛。她只犹豫了一小会儿,便兴致勃勃朝小屋走去。可还没靠近,就听到一个清和的声音:“陛下在做什么?”

  楚凤宸:……

  有些人,生命之顽强,总能让人惊叹上苍之鬼斧神工,老天待人之不公。

  裴毓,他居然又活了。他祖宗的,她还来不及撤。

  第18章 选妃是个技术活

  果然来这里探病是个错误吧……

  楚凤宸僵直地站在园中,用了好些力气才终于勉强安抚下慌乱的心跳声,装作气定神闲的模样转过身去,果然看见了裴毓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微笑着看着她。

  他的脸色还是不太好,身上带着明显的病色,声音也比平常要黯哑许多。

  裴毓说:“听闻陛下前来,微臣久病,有失远迎,还望陛下莫要见怪。”

  “不、不打紧……”他要是真的迎了,才是倒霉。

  裴毓微笑:“陛下既然今日罢朝来探望微臣,不如把这一日交由微臣可好?”

  楚凤宸顿时紧张起来:“做什么?”

  裴毓移步上前,暗紫色的衣摆在青石铺成的小道上划过轻缓的弧度,最终在帝袍前一步停了下来。紫衣的主人轻笑:“陛下如果时时刻刻见着微臣都像一只兔子似的,微臣可不一定下次还忍得住不动手。”

  楚凤宸:“……”

  裴毓低笑:“时光匆匆,也奇怪,怎么这些年都没有长高多少呢?”

  楚凤宸:“……”

  裴毓似乎还想调笑几句,却忽的被一种冷风吹得变了脸色,躬身掩口咳嗽起来。本来就气色不佳的脸上顿时苍白如鬼魅,额上出了一层汗珠。

  楚凤宸看在眼里却笑不出来,只能干巴巴冷眼旁观:真难为摄政王殿下了,带着病还兢兢业业地不忘调笑当今圣上!当真锲而不舍,精神可佳得让人想分分钟掐死。

  当然,现在这情况,被掐的显然是当今宸皇陛下。这里可是裴王府,裴毓在议事殿都敢横行霸道,更不用说这裴王府了。

  她忍。

  ……

  时光的确匆匆,冬日已经彻底过去。春光无限好,清风送花香,宫外的景象有着御花园精致的奇花异草难以匹敌的清新。楚凤宸坐上裴王府的马车,掀着帘子朝外头探望,看着外头春光花影流淌而过,之前一直笼罩着她的阴郁不知不觉散去。当然,如果马车里可以少一个人的话,这一路春光会更加的和谐酣畅。

  马车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味,是隔壁朱墨国盛产的桃花酿的气味。楚凤宸不讨厌酒味,却讨厌酒味夹着药味,可有些病号却偏偏不拿性命当回事情,悠哉悠哉喝着酒,看着景。

  楚凤宸默默瞧着那双拿着酒杯的森白的手,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酒伤身。”这么个喝法,她还来不及权衡沈卿之,他就得一命呜呼了。

  “嗯。”

  裴毓微微笑起来,倒是干脆利落地放下了酒杯,弯翘着眼睫看起来心情颇好。

  “我们去哪里?”

  “朝凤乐府。”

  “……啊?”

  裴毓伸手撩开车帘,轻声低语:“今天是三月初三,朝凤乐府宫选的日子。”

  “这个朕知道,可是往年乐府宫选朕也不曾去看,今年……”

  楚凤宸眼底泛起一抹狐疑。燕晗崇尚祭祀礼乐,宫中乐府除了日常歌舞之外还担任朝中大事的祭祀用舞。在整个朝野中,有两个地方的人不受位份限制,是燕晗特殊的存在。这两个地方一个是神官府,还有一个就是乐府。

  宫中乐府中的舞姬是由各地乐府每年选派入宫,而朝凤乐府是宫中乐府在宫外的直系分属,乐府乐官就是宫中乐府的执事……总而言之,这关她什么事?所有的事宜都是按部就班在进行着,她一个吉祥物其实并没有必要去看一看。

  一个时辰后,朝凤乐府巍峨的大门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门外各色云锦轻纱美人盈盈跪地,有人抱琴有人微笑,一派飘然风景。

  楚凤宸愣愣看着这高耸壮阔的大门,忍无可忍别开了视线。果然,燕晗最穷酸的毫无疑问就是她的正晖宫……

  “请吧。”裴毓在她身旁轻道。

  “我们到底来做什么?”

  裴毓目光温和,轻声道:“能入朝凤乐府的女姬皆是朝中公卿女儿,我燕晗自开国以来,每一任帝王皆有立乐府司舞司乐为妃的先例,譬如瑾太妃当年亦是出身朝凤乐府司舞之列。微臣还听闻,陛下生母燕喜公主当年亦是嫁了朝凤乐府乐官。”

  “……摄政王想说什么?”

  裴毓目光越发如水,他躬身行礼,低声道:“陛下,不是想要近期册立妃嫔么?”

  楚凤宸:……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她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这个病渣滓,他这根本不是来赏玩,也不是来真的见证宫选过程,他这简直是挟私报复,强买强卖!他根本是要逼她自己延缓和宁公主的婚期吧!

  他真的病入膏肓吗?明明还是那个阴险狡诈虚伪变态的摄政王裴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