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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2 / 2)


  原来那城守,便是如此。

  许星一想,好像也很有道理;可再一想,自己如此便是入套了?他自小便不爱舞文弄墨,怎么能去做官?就算是最小的城守,那也是——

  李恒见他动摇了,道,“这处小城,只得关口稍微有些事。其余事务,顾青山和那商会自然就帮手打理了。你做个城守,其实也自在得很。若不然,你去瞧瞧隔壁那些小城,如何?”

  那便算了。隔壁那些城,本无龙口的肥腴,又被柴文茂连着刮地皮,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四面流民,几乎都流落成土匪了。他去,才不讨好。不自觉地,便同意了。

  李恒马上将写好的文书拿出来,按上他的印,此事也就成了。

  许星拿着认命的文书走出小庄的时候,头晕脑胀,待春风一吹才清醒过来。可这时候已经晚了,那要人命的官位,已落在身上。他忍不住咒骂一声,想跑却怕李恒当真到处传扬许家人投了青州王的事,只得忍下来。

  而崔妈妈早得了李恒的消息,已是驾了一辆马车在旁边等着。

  “许城守,已是二月了,咱们这会儿上路吧?一年之计在于春,还有一城的人等着你要吃饭呢。”

  许星无奈,无住处收拾了包袱,上车走人。他下面跟着的几个随从,也很不显地从庄子里撤出去,直奔龙口城。

  崔妈妈驾着马车悠悠然出关,不想关口处却碰上了四骑举着黑色青州王旗的信使,其中一人赫然是卢士信。

  “士信,何事?”

  卢士信止了快马,冲到车前,一脸的喜气,“妈妈,延之呢?”

  许星探头出来,冲卢士信拱手。两人见过几次,但交情少,只是面熟而已。

  “将军和夫人在庄上。”崔妈妈道,“王爷有信?甚事?”

  京州局面初定,应是要稳人心并养兵的时候,应不会召李恒这个诛了京州王的人去破坏和谐气氛才是。

  卢士信扬了扬手中的信,“天子驾崩,高复密不发丧。太后血书国丈,国丈起兵,召天下诸侯勤王。”

  第125章 郡守

  王失其鹿, 天下人共逐之。

  青州王雄心勃勃, 自然一刻也不得停。联合京州投过来的十万人, 即刻出发,往都城方向去。那些刚投过来的马姓将领, 更是要在战中大显身手,建立新功。好的话,有个从龙的功, 不好也能保得现在的富贵。

  至于李恒,身负弑王的罪名, 为天下士族不喜。青州王忌之,更不肯带他去都城,免引得天下人口诛笔伐。然他确实建下莫大功劳,不能放着不管, 寒了老将们的心。

  朱世杰筹谋再三, 同柴文俊与麾下谋臣商议了几天, 向青州王提出建言。

  “勤王乃大事,战事起,不知多少年才能擒获高复。那高复在燕州经营,最是兵多粮广。父王虽兵多将多, 南方的袁都督也是粮多,然咱们的大军若靠着别人吃饭,总是差些意思。不如令延之留在河西, 好生经营河西和京州, 为父王筹粮。”

  青州王十分犹豫, 李恒过于年轻,放在此间,便是封疆大吏,难免有些放虎归山的意思。

  朱世杰却道,“父王和京州王乃是旧交,本意乃是擒了他来使之顺服。延之自作主张,斩了他。此番虽有诸多郡城和郡守来投,然马家乃是京州大族,几位郡守均是马家人,不是姓马,便是马家人生的。他们对延之恨之入骨,若得共事,难免要起风波。若起风波,父王护延之,便令马家军寒心;父王护马家军,便令延之和先生寒心。左右为难之下,军中山头林立,如何建功立业?”

  青州王听得有理,比较先锋军那数千战力和马家军的十万人,孰轻孰重,自然分明。

  朱世杰见他心动,便再加了一把力气,“父王,天下乃是士族的天下。若高复兵败,必出新皇。那时候,士族——”

  士人的支持和顺服,乃是大事。

  若留在李恒在身边,在军中威望日盛,到时候切割起来实在伤身;不若现将之放在边区,命其筹措军粮,远离权力中心,和本地士人缠斗削弱。天长日久,自然而然便无人再知他名姓。他手中兵力有限,那时候再打或者其它如理,容易得很。

  “只先生那处?”青州王实在舍不得魏明的才能。

  朱世杰一笑,“父王,世人只因父王而识魏先生,却非因魏先生而识父王。”

  青州王默然,挥退世子,又叫来朱襄。

  “阿襄,你如何看?”

  朱襄道,“父王,恒哥乃你义子,有父子情份在。他纵然能将天下士族杀之殆尽,可敢不认你,再改投他人?”

  时人最讲君臣父子,逆之必将冒天下之大不韪。

  青州王缓缓摇头,李恒已担了杀士族和王族的名声,若再多一条忤逆的罪,当真是没了活路。只他在一天,他便被压得死死的。

  “那么,你若此时杀了他和魏先生,又如何?”

  青州王大吃一惊,认真看着朱襄。朱襄却道,“可永绝后患。然谁人为你筹粮,并制衡马家?”

  此言一出,青州王再无顾虑,立刻召来魏先生共商大事。

  李恒任河西郡郡守,并代管京州三郡,先生佐之。

  三月春风吹,龙江两岸绿。

  顾皎正要在龙口大展身手的时候,却被告知,得挪地方,去郡城。

  快马轻风,乘龙欲飞,她搭上了便船,一跃成了郡夫人。

  整个龙口轰动,家家户户凑了铜子儿,给新郡守和郡守夫人送礼。

  启程的时候,送行的队伍排出几里路,甚至有老妇泣泪。纵然那些眼泪有许多担心是怕她走了后承诺的好处无法兑现,但始终是有几分情的。

  顾皎只好坐在皎雪上,不断地招手,回应他们。

  直到出了关口,李恒才道,“已骑了许久,该累了,陪我坐会车吧。”

  李恒胸口的伤处拆线,已是大好了。只他担心顾皎,借口而已。

  顾皎确实累了,也不强撑,自上马车。李恒也钻进车里去,道,“在龙口城门处休息一会儿,许星会来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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