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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1 / 2)





  男扮女装多日的苏徽在听到嘉禾吩咐他在车内更换衣裳的命令后, 吓得血液差点凝固。

  “怎么了?”一向善于观察的嘉禾几乎是即刻就意识到了他的不对劲。

  “臣……”苏徽无意识的揪住衣襟,仿佛嘉禾是个随时会扑过来扒光他的恶霸,“紧张。”

  “有什么可紧张的。”嘉禾展开双臂, “这样吧, 那就由你来服侍朕更衣。”

  苏徽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马车内,“陛下,这、不好吧。”他绞尽脑汁找着借口, 小声对嘉禾说道:“如此不合礼制……”

  “顾不得这么多了。”嘉禾一个生于夏朝的女子, 在这样一个时候竟是意外的开明, “辞远乃是君子,不会妄动邪念,又有马车壁相隔, 你怕什么?再说了, 他也不过十三而已。”

  十二三岁是个很讨巧的年纪, 将将迈入少年, 却又保留了孩童的稚嫩。

  需要方延岁赶车的时候, 你可没拿他当小孩子看——苏徽在心里无声的吐槽。

  车内备好的是两套民家大户人家婢女的装束,且只有外衣而已。苏徽拿过来看了看,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差点以为要脱光呢。

  夏朝的衣冠与明代类似,大多为上袄下裙的式样, 穿起来并不算复杂,至少比起秦汉之时的深衣要简单。只不过苏徽服侍嘉禾更衣时手抖得厉害,衣带都系的歪歪扭扭。

  嘉禾无奈之下自己动手整理歪了的衣襟,“还好朕当初没让你去做宫女, 就你这样笨手笨脚的, 迟早要挨罚。”

  苏徽无话反驳, 尴尬的顶着嘉禾的注视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在二十三世纪, 苏徽能够做到被一群泳装美女包围而面不改色,可是到了夏朝,他仿佛是被这个时代的保守所感染,脱嘉禾的衣服的时候他觉得他在轻薄嘉禾,被迫脱自己的衣服的时候,他又感觉自己被轻薄了。

  “你……”嘉禾看着苏徽几乎没有起伏的胸口,委婉的说:“今后多吃点。”

  苏徽:……

  他现在不止想撞墙,他还想跳窗投河,死都不要和嘉禾死在一块。

  他一个男人,居然被一个正在发育中的十六岁的少女嫌弃胸小。平胸怎么了?平胸难道就不能做美美的女孩子了么?

  换好了衣服后折磨还不算完。他们既然是要扮作方家的侍女去接近方涵宁,那么侍女自然不能梳着道士的发髻。

  嘉禾于是又从车内不知哪个角落翻出了木梳、珠花、发簪之类的物件,递给了苏徽。

  不过在苏徽伸手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你,会么?”

  “大概,会吧。”

  然而事实证明,直男的审美无论在那个时代都是行不通的。片刻后嘉禾从镜中看着自己头上歪歪扭扭的双鬟,忍无可忍的从苏徽手里夺走了木梳,自己动手。

  她从小是被人服侍着长大的,未曾给自己梳过头,但就算是这样,她的一双手也比苏徽的要灵巧。鸦青的发丝在她手中如水涌动,三下两下就成了绾于耳畔的双螺。

  接着她又略显粗暴的将苏徽按在了自己面前,祸害起了苏徽的头发。

  是真的祸害,前宁康公主、现女皇陛下从未想过自己也有伺候人的这一天,心中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拽着苏徽头发的时候下了重手,扯下了不少发丝。

  可是看着苏徽那张楚楚可人的脸,她又心有不忍,最后她还是认认真真的为苏徽梳了与她类似的双鬟,结髻于脑后,鬓边垂下轻飘飘两缕黑发,端庄婉丽,令人见之心动。

  她掐着苏徽的下巴瞧了好一会,好一会后才如梦初醒,“朕若是男子,说不定会封你当个贵妃。”

  “唔……谢过陛下?”苏徽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夸奖了。

  “谢什么谢?”嘉禾却又恼了,“容貌出众之人,走到哪里都会惹是生非,就如同怀揣美玉之人招摇过市,总会惹人觊觎。”别的不说,他们要扮演的是方延岁的丫鬟,扮丫鬟是为了低调,而苏徽这张脸一旦露出来,就一定会被人注意。

  嘉禾抓起了另一个包袱里装着的胭脂水粉,气势汹汹的开始了对苏徽的另一轮迫害。

  去往泰陵的道路不算近,可是嘉禾这一路上……虽然她不愿承认,但她玩得挺开心的。最后苏徽脸上被抹了厚厚的脂粉,成了一个艳俗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