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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2 / 2)


  工作人员惊了一下, 连忙追问情况,得知是很久以前的白骨而不是近期的尸体后松了一口气, “能麻烦您带我们过去吗?虽然打扰逝者安眠不好,但是留在那里吓到其他客人就不好了。”

  谢祈点点头,让他们带上人跟工具, “露出来的只是一小截, 底下估计还有。”

  工作人员去叫人手帮忙,谢祈他们就在马场等待, 曲宴宁把跑过来抱住他腿的谢小宝抱起来,跟他蹭了蹭额头,“骑马好不好玩?”

  谢小宝搂住他的脖子蹭回去, 软软的说好玩。

  等工作人员来了, 曲宴宁跟谢祈带路, 一行人上车往树林去。

  车子在树林外围停下,聂良亭听见动静赶过来,好奇的围着车子转悠。

  “四个轮子的方盒子,竟然可以自己跑, ”聂良亭啧啧感叹道:“确实跟我那时候太不一样了。”

  曲宴宁轻咳一声,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带着工作人员到埋尸的大树下,指了指那截幻化成白骨的树枝,“就是这里了。”

  ——树下的土地里,一根腿骨露出半截在地面上。

  工作人员双手合十拜了拜,然后戴上手套,将白骨捡出来放在一边,开始往下挖。

  埋尸的时间太久,他们挖了两米多深,才把尸体勉强拼凑全。

  百年过去,尸体已经完全腐烂,只剩下森森白骨还在。

  曲宴宁记着谢祈说过的定魂钉,因此注意力一直放在尸体上,最后把头骨挖出来的时候,曲宴宁眼尖的发现头骨里面有一根黑色的东西。

  “头骨里有东西。”

  工作人员一愣,把头骨翻过来查看,果然看见头骨中卡着一根生了铜锈的细钉。

  曲宴宁凑过去仔细看,天灵盖的地方有一个小孔,看起来像是直接从头顶把钉子插进去的。

  只是普通人谁有这样的力气,能把一根铜钉直接插入头骨之中?

  曲宴宁看向聂良亭。

  聂良亭自己也看的一愣一愣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脑袋里还有这么个东西。

  “这个怎么办?”工作人员有点慌,本来发现尸体这东西就够不吉利了,现在这尸体的头里还插着一根钉子,怎么看也不想是正常人会有的,更像是什么邪术。

  “给我,”正当他们愣神的时候,谢祈已经戴上了手套,将头骨接过来,谢祈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把手伸进去,把铜钉取了出来。

  铜钉细又长,圆柱形状,没有钉头,要不是太粗大,其实更像一根针。

  谢祈将铜钉收好,把头骨还给工作人员,“把尸体送去火化了,费用从我们账上走,这枚铜钉你们不能碰,我来处理。”

  工作人员神情犹豫,直接让人把东西带走似乎不太好,但是从头骨里取出来的铜钉,确实有点邪乎,没人想碰这东西,他们面面相觑,片刻后像是达成了共识。

  “那就都有劳您了。”

  领头人安排人把尸体送走,他自己跟谢祈他们道过谢后,坐着下属的车一起离开。

  工作人员带着尸体撤离,还特意给曲宴宁他们留了一辆车,方便等会离开的时候用。

  “这个就是定魂钉?”曲宴宁看着谢祈手上的钉子问道。

  谢祈点点头,指尖燃起一簇火焰,火焰在青铜钉上缓缓燃烧,片刻后,钉子上的铜锈褪去,变得平平无奇,谢祈将钉子交给曲宴宁,“找个垃圾桶扔了。”

  “这就没事了?”曲宴宁看看聂良亭再看看铜钉,将钉子接过来,攥在了手里。

  “有人故意用定魂钉把你困在这里,而且手法很高明,不是普通人的手段,你得罪过什么仇家?”

  人死后,以定魂钉入天灵,可以钉住人的三魂七魄,被施术者不入轮回,只能永生永世困守方寸之地,不得解脱。

  鬼魂不能轮回,被禁锢的时间长了,容易变成地缚灵,性子凶的,很有可能为害一方。

  这样的术法在风水界是被明令禁止的,即使在百年前,知道并且会用这个术法的人也不多。

  聂良亭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却没想起自己有什么仇家,他没死时,家里是新安县有名的德善人家,他自幼跟着父母耳濡目染,性格也平和,几乎没与人起过争执,更不该有仇家才对。

  “难道是杀我的那个白发魔人?”聂良亭道:“我只来得及看他一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曲宴宁把铜钉扔到垃圾桶,道:“你之前有遇见过他吗?”

  聂良亭摇摇头,说没见过。

  事情太过久远,现在也问不出什么线索来,曲宴宁说现在他的禁锢解开了,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

  聂良亭笑了笑,“大概是去投胎吧,也不知道在地府能不能找到阿离。”

  “总听你说阿离阿离的,阿离是你的情人?”曲亚宁好奇的问道。

  聂良亭脸上带上薄红,不好意思的说:“阿离是我的未婚夫,他原本是梨园的青衣,我跟他因戏结识,后来相处日久,就有了感情。”

  “我生性不喜女子,就回去求了父母,让我把阿离迎进门,虽然不能明媒正娶,但是此后我不娶妻,阿离就是我唯一的妻。”

  聂良亭忽然低落道:“我跟阿离约好了,我先行回家说服父母,等打点好一切,就来去接他。谁知道我都已经说动了父母,带着人去接阿离的时候,却半路出了意外。”

  “也不知道阿离白白等了我多久,”聂良亭低落道:“说不定还会以为我是骗人感情的登徒子,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找不到他……”

  曲宴宁目露同情,他们那个时代,两个男人能得到家人的同意已经不容易,如果不是半路出了意外,说不定也是一桩良缘。

  “你还记得他的长相或者八字吗?”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

  聂良亭神情一振,期待的看着他们,“高人有办法能找到阿离?”

  曲宴宁底气不足的说先试试。他偷偷扯了扯谢祈的袖子,在他耳边小声的问道:“你有办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