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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高深莫测的正确方法第52节(2 / 2)


  看着这样认真的白缎,管戊简直喝了一缸醋——毕竟与他在一起的时候,白缎可从来没有这般在意过自己的外表。

  不过,吃醋归吃醋,管戊却相当有分寸地将自己的幽怨压了下去,陪着白缎兴致勃勃地畅想重新见到鹄霄真君时候的场面——反正,他就当是去见岳父了。

  手牵着手,与管戊一同迈入传送通道,白缎的心情越发紧张,他捏了捏自己有些汗湿的手心,语气忐忑:“如果师父问起我这四十年到底去了哪,我该怎么回答?能够说……我去了别的世界吗?”

  “这个是可以的。”管戊握紧他的手,柔声安慰,“唯一的禁忌就是不能提到我们目前所在的这个被称为‘灰色’的空间,至于其他位面的事情,只要不谈及太多,就没有什么问题。”

  白缎点了点头,深深吸了口气。

  “灰色”空间的定点传送科技非常精准,当白缎与管戊来到“修真283”位面的时候,恰恰好好出现在鹄霄真君所在的青霞宗山脚。

  白缎当先一步,拉着管戊登上上山的阶梯,随后在半山处被守门弟子拦下。

  望着熟悉的一草一木,白缎的语气微微激动:“我想要见鹄霄真君。”

  一名守门弟子皱了皱眉,声音冷淡:“鹄霄真君不见外客。”

  而另一位守门弟子则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道:“你是……白缎?”

  白缎扭头看向这名弟子:“你认识我?”

  “只是远远见过一面,你当时站在鹄霄真君身后。”那名弟子笑了笑,抬手捏了个传讯符,“虽然认识你,但我也不能随意放你上去——毕竟你只是真君的灵宠,而非青霞宗门人。不过我可以为你传讯真君,倘若得到真君允许,你就能入山了。”

  白缎谢过守门弟子,看着他放飞传讯符,随后与管戊一同站在山门处等候,没过多久,他们便听到空中传来一声雕鸣。

  这声雕鸣很是耳熟,白缎下意识抬头望去,正看到一只巨大的黑雕舒展双翼,从空中迅猛扑下,似乎想要直接将他抓走。

  雕与貂算是天敌,战斗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这只遮天雕身为绿芜真君的灵宠,被性格温柔的绿芜真君宠得颇为无法无天,白缎小时候就一直被它欺负,都差不多形成了条件反射,此时下意识便是一怂,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所幸,他身边还有管戊。

  管戊一把揽住自己吓懵了的恋人,将他裹进自己怀里,目光扫向空中的遮天雕,漫不经心中却带着一股森冷的警告。

  遮天雕只觉得身子一僵,差点从半空中掉落,它连忙扇动着僵硬的翅膀,这才颇为狼狈地落到地上,惊疑不定地化为了人形。

  遮天雕的修为比白缎还要高上一截,却偏偏看不透管戊的身份修为——明明这人看上去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但方才那一眼带给他的压力却比之冰冷威严的鹄霄真君还要大,让他半点都不敢造次。

  遮天雕虽然经常欺负白缎,却很是喜欢这个弱小懵懂的玩伴,刚刚伸爪来抓,一来是想要吓唬吓唬他,二来也觉得这样比较方便,能够快点带他回去见鹄霄真君。

  然而看着白缎身边的管戊,遮天雕却迅速放弃了这个打算,他觉得有些丢脸地整了整衣冠,不着痕迹地瞪了管戊一眼,随即将目光投向白缎:“鹄霄真君正在指点弟子练剑,抽不开身,所以就叫我来接你上去——跟我走吧。”

  白缎轻声应了,与守门弟子道别后便跟在了遮天雕身后。

  虽然遮天雕喜欢白缎,但他对于白缎而言却无异于童年阴影,就算再如何好奇这四十年发生的事情,他也根本不敢与遮天雕搭话,只是默默地缩在楚尧身边。

  至于遮天雕,他虽然想要开口与白缎说上几句,但每每回头都正对上楚尧淡漠的目光,顿时什么词儿都忘了。

  就这么一路默然前行,三人花了不少时间才来到试剑坪。试剑坪上正有十来名青霞宗弟子在练剑,而一身雪衣、气质冷冽的鹄霄真君则负手站在一边,时不时出言指点。

  感受到有人接近,鹄霄真君扭头看来,一眼便望见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白缎眼眶微红,他快走几步越过遮天雕,差点就想要化作原型,钻进鹄霄真君的怀里,只是另一个世界四十多年的生活将他磨练得沉稳了许多,再也不复曾经那般娇气童稚、任性冲动。

  见到白缎,鹄霄真君显然也有些激动,只是却比白缎内敛得多。双手在广袖下微微握拳,片刻后,他才抬起手,在面前满是孺慕思念的青年头上轻轻摸了摸:“……你无事就好。”

  “嗯。”白缎的眼眶越发红了,他吸了吸鼻子,“我过得很好。”

  鹄霄真君点了点头,他将手收回,负于身后:“我现下还有事要做,不能陪你,你——”说着,他将目光投向白缎身后的管戊,“与你的朋友先去我的洞府小坐片刻,待我完成了手中的事务,再去寻你们。”

  “好。”白缎轻声应了,目送着鹄霄真君转过身,重新将目光投向试剑坪上的众位弟子。

  ——对于鹄霄真君的做法,白缎并不算失望,毕竟他行事向来如此,除非天大的事情,否则绝不会改变自己的安排。

  扭身走回到管戊身边,白缎拉了拉他的手,露出一丝雀跃的笑容:“来,我带你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好。”管戊也露出笑容,温柔地应了,“我很期待。”

  ——白缎与鹄霄真君之间的相处模式让他彻底放下了顾虑,醋意褪去后,心情也变得明朗了起来。

  “也没有什么可期待的……”白缎被管戊眸中的深情弄得面色微微发红,拽着他快步离开,而遮天雕也早就受不了管戊的冷眼与两人间黏黏糊糊的气氛,早已化作原型展翅飞走。

  白缎与管戊相携而去,试剑坪上的鹄霄真君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扭头望了过去,轻轻一怔,随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接下来的一个月,白缎与管戊便在青霞宗住了下来。

  鹄霄真君有事的时候,他们便在宗内四处乱逛,白缎带着管戊遍揽了青霞宗内的美景名胜,也给他讲述了不少自己小时候发生的趣事,甚至与他一起重温一番幼时招猫逗狗的日子,将好不容易平静了四十年的山头重新闹得鸡飞狗跳。

  而每当鹄霄真君留在洞府,他们便会凑在一起,平平淡淡地打发打发时间。

  鹄霄真君不善言辞,更不会寻找什么话题与二人聊天,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会泡一杯灵茶,或是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或是对弈一局、抚上一曲,甚至还会比一比剑法。

  在白缎眼中,鹄霄真君素来是无所不能的,但他却并没有想到,管戊比之鹄霄真君,却半点都不逊色。

  与鹄霄真君对弈,管戊稍胜一筹;比划剑招的时候,两人能斗个旗鼓相当,至于品茗、抚琴、书画等方面,管戊也丝毫不落下风。

  白缎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恋人竟然有这么多的才能,只觉得管戊就像是一个聚宝盆那般,其中满满都是财宝,每每都能给他带来惊喜。

  对于白缎崇拜的目光,管戊表面上淡定,实际上却骄傲地尾巴都差点翘起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看我看我,我才是最棒”的气息,倘若不是还记得鹄霄真君是自己的岳父,他差点都想要飞给对方炫耀的一瞥。

  对于这样踩着自己上位的管戊,鹄霄真君并没有什么不悦的感觉,甚至觉得尤为好笑。

  他将白缎视为自己的孩子,那么楚尧自然也算作是他的晚辈。身为长辈,总要纵容晚辈们的不成熟和孩子气,只要这两个孩子觉得开心、感情日笃,那么他也会心生愉悦。

  ——只可惜,鹄霄真君却并不知道,这个因为头次恋爱而智商掉线的管戊其实比他还要大出不知多少岁,不然当真应该训斥他一声“为老不尊”。

  就这样悠悠闲闲地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转瞬间,便到了两人该回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