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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1 / 2)





  车库里感应灯自动亮起,严梓枫感受到灯光,睁开眼正看到车库门缓缓降下来。

  “到了呀。”严梓枫轻声说,手遮住眼睛适应灯光。

  车停下,宋珝放了档,望向严梓枫,伸手将她脑后散乱了的头发抚平。

  严梓枫头下意识侧了下,宋珝的手滞在半空中,觉察到车内气氛有些尴尬,严梓枫开了车门。

  “下车吧,你开了这么久的车一定累了。”严梓枫先下了车,车库到房间的门就在她面前,她开了门等宋珝。

  宋珝敛去眸底的失落,下车打开后备箱,把买的画具和行李拿了下来,走到门前,严梓枫伸手去接画具,他侧身避开,走进了房里。

  严梓枫收回手,走过去关了车的后备箱,才开了门走近房里。

  劳尔太太已经煮好了晚餐,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他们进房里,拿下眼睛折叠好放进眼镜盒里。

  “宋先生,晚饭已经做好了在保温箱里,按照约定我是六点下班,你们没到家,我在这里等,现在已经六点二十分,我该回去了。”劳尔太太说,把眼镜盒放进包里,穿起外头,拿了沙发上的围巾。

  宋珝放下行李说:“谢谢,您等的这二十分钟,我会让海伦算进工时里,路上注意安全。”

  “噢,谢谢您,宋先生,那么,我先走了。”劳尔太太对严梓枫微笑了,“宋女士,希望您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严梓枫颔首微笑,等劳尔太太出去了,她脱了外套和围巾走进厨房。

  把行李和画具都放回各自的房间了,宋珝下楼看到严梓枫已经把晚餐都摆上了桌子。

  “吃晚饭吧。”严梓枫拿盘子装了些土豆炖鸡肉和西蓝花,放到宋珝的位置上。

  “谢谢。”宋珝洗了手到餐桌边坐下。

  严梓枫才拿了盘子装自己的菜,又给宋珝盛了碗汤,才动勺子吃饭。

  宋珝沉默,若没有气氛中的疏离,他们就真的像夫妻了,这三年,严梓枫越来越会扮演妻子的角色,只是她一直都只是在扮演而已。

  “律师已经约好了,下月初我们就可以去登记结婚。”宋珝说。

  严梓枫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继续翻动盘子里的蔬菜,叉可块胡萝卜吃下,劳尔太太修过营养学坚持做对严梓枫有益的食物搭配,严梓枫食之无味,但就这样吃了三年,并没提过不好。

  “好。”严梓枫简单说了一个字,表示同意,这是三年前她与宋珝的承诺,三年前刚到美国,宋珝提出需要结婚,才开始她的治疗,她当时没有不答应,只是要求了三年的期限,如果三年后她没有死去病好转了,他们就结婚。

  宋珝喝了口水,用手帕擦了嘴,看向严梓枫问:“婚礼,你想在美国办还是回国?”

  感受到他的目光,严梓枫有些局促,宋珝最近几年逐渐掌控宋氏家族产业,成为媒体跟踪的焦点,如果他办婚礼,应该会被拍到吧,如此一来,他不就知道了她还活着,知道了她在哪里。

  “治疗还有最后的阶段,我现在气色也不好,也没……”

  “那就不办婚礼,等什么时候你想办了,再补办。”宋珝起身,拉开椅子走到严梓枫身边俯身在她额头轻吻而来一下,“我累了先去梳洗睡了。”

  严梓枫脊背僵直,直到他上楼的脚步声消失在关门声之后,她才松懈下来,放下了叉子,呆愣了片刻,她再没想吃东西的意思,起身收拾餐桌。

  三年的治疗之后,她的病症治疗已经到了尾声,专家团表示她的治疗效果很好,痊愈概率很大,她的生命延长,却也能预见之后时光的索然无味,或许在以后的漫长时光里,唯有作画是她唯一的慰藉。

  在画室里把新买的画具都收拾好,给前些天还未完成的画作上了些色,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严梓枫才出了画室。

  回房间时经过宋珝的房间,严梓枫习惯性地放轻了脚步,提着一颗心,小心翼翼地走着,唯恐他的门突然开了,两人相视,又是一番尴尬的境地。

  夜里,严梓枫辗转反侧,室内暖气干燥,电热毯温度开得有点高,她起床想喝杯水,发现自己上楼睡觉时并没有带保温水壶上来,只好裹了棉睡衣下楼喝水。

  客厅的钟显示已经凌晨三点了,严梓枫喝了水竟然精神更好,完全没有睡意,便又热了一杯牛奶喝下,坐到沙发上开了壁炉,等有睡意了再上楼吧。

  客厅的窗户有一半窗帘没拉上,能看到外头月光下白雪簌簌下落,此刻,在他那里是怎样的天气?

  严梓枫摇晃了下脑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几次想起他,想要抑制,可没几分钟,她就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沙发旁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她将电脑放在腿上,几分钟后才松开紧握的拳头翻开电脑盖,电脑之前是待机模式,一翻开屏幕就亮了,这台电脑是她平时查资料用的,并没设置密码,点开用户就能用。

  她的手停滞在键盘上方,凝视着屏幕上谷歌浏览器,许久,她才回过神来,缓慢的敲下他的名字:陆景佑。

  第一条关于他的报道是昨天他挽着一个新面孔出席云尚集团年会,他一身深灰西装剪裁恰到好处,面庞比之前瘦了些许却更为成熟,目光深沉而冷漠,在他身旁,年轻的女子穿着高定礼服,青春而美得不可方物,报道里说她是近两年最出名的花旦之一。

  三年来严梓枫查他的消息次数不多,每次都像一个窥视者一样,透过不同的报道,了解他的生活,而这诸多报道中大部分都是他身边在不停的换女人。

  她还记得两年前有记者问他:“陆先生,您多次带不同的女伴出席活动,举止亲昵,您的夫人不吃醋吗?”

  他答:“我夫人很大方,不必你们操心。”

  三年前她离开之前在医院已经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给柳豆豆,后来让柳豆豆转交给了他,只要他签字,他们的婚姻就结束了,所以她想他口中的那位夫人并不是她,而且她也不大方。

  可是什么时候又结婚了?媒体也不知道,一直报道里写的他夫人还用严梓枫的名字。

  除了花边新闻,有关他的报答大多是商业上的成就,三年里,云依的成功让他对云尚股权化,另一边,他赶走了众人眼里陆慎行预备的接班人陆景淮,逼陆慎行让出华海集团董事长的位置,成为华海目前实际掌控人,自从他掌控华海之后,华海更加神秘,布局广泛从建筑业延伸到娱乐、科技甚至零售,但再也没有机构能算清华海的资产。

  严梓枫翻到最后一张照片,陆景佑站在台上,身后是巨大的屏幕,上面写着云尚集团年会,他西装领口上挂着极细的麦,手里拿着红外线翻页笔,应该是刚开始演讲。

  三年,严梓枫想如果她在他身边,她的病魔缠着他们,他必定不会有今天的成就,这是她唯一确幸离开了他的理由。

  可是,她的视线慢慢模糊,屏幕上的人如在巨大的幻想泡沫里,再也触碰不到。

  啪!

  背后伸出一支手,合上的电脑,严梓枫倏地转身,对上宋珝冰冷的目光,而她的眸底一颗泪珠滑落。

  她慌乱不知如何是好,低头擦去脸上的泪。

  “这么晚了,刚做完治疗,不该不睡觉,对身体不好。”宋珝拿起电脑扔到一旁的沙发上。

  严梓枫起身,咬了下嘴唇:“口渴,下来喝水,发现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