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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1 / 2)





  陆景年能想到的,他早安排好了,陆景年有话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余老板的细致熨贴,令他舒适到心身舒畅。

  等他洗好澡出来,发现客厅沙发被打开,沙发底层能抽拉,抽拉出来刚好拼成一张床,上面放着枕头、空调被,旁边点着蚊香。

  余知意坐在沙发上,抬头,陆景年穿着他的睡衣,夏天的短袖短裤,也看不出来短不短小不小,头发湿湿的站在沙发前,手里拿着刚洗完还滴着水的衣服,有点局促的站在沙发前,看着比白天显小不止三岁四岁,他问:请问衣服晾在哪?

  给我吧。

  余知意走到阳台挂好衣服,说:抱歉,当初房东找人来清理旧货,我让人把床都收走了,只买了一张床,房间是有,但没床。 顿了顿,他又说:我睡沙发,你睡卧室,床单和被子我已经换过了,房间有空调已经开了,客厅空调不能开,空调外机在阳台,散出的热气会伤到花,我不怕热,反正睡哪里都一样,都不用开空调。

  我睡沙发,我习惯了,以前加班也经常睡办公室沙发,哪有客人睡主人卧室的。

  余知意又说:你睡卧室,客厅有蚊子,这里蚊子很奇怪,开了空调就没有,我喜欢睡沙发。

  好。 陆景年应着。

  等余知意洗完澡出来,沙发已被陆景年占了,他侧躺在沙发上,后背靠着沙发靠背,一只胳膊从胸前绕过垂向地面,另一只枕在耳下,人已累得睡着了。

  余知意轻手轻脚走过去,打开风扇,把风扇移到沙发尾部对着他脚边的墙面吹,关了灯回卧室了。

  半夜,余知意似乎听见外面有动静,拖鞋走动的声音,阳台推拉门打开的声音,听着听着迷糊中又睡了过去。

  七点,余知意醒了,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陆景年起身了,接着是洗手间关门的声音。

  余知意伸了个懒腰,走到外面拉开阳台门,阳台地面上一张湿纸巾,纸巾上落满烟灰和烟蒂。

  洗手间传出冲水声,余知意悄悄退回房间,过了十分钟左右装作刚醒的样子,再次走出客厅。

  陆景年把阳台的衣服收了起来,沙发已经被他收拾为原样,薄薄的空调被被他叠得整整齐齐的跟枕头放在一起,余知意不经意的向阳台望去,那堆烟蒂已被他清理了,地面一小片湿痕,像是被拖把拖过。

  早啊!

  陆景年抬头,笑笑:余老板早!

  昨晚睡得好吗?蚊子多吗?

  睡得挺好的,没什么蚊子,大概是我天生不招蚊子,一只蚊子都没感觉到。

  这个还真的是,没蚊子,他怕余知意不相信,伸出胳膊给他看,你看,一个蚊子包都没有,

  睡得好就好,早上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你平时吃什么?

  余知意想了想,说:我带你出去吃吧,后面有条街,当地街坊都喜欢在那条街吃。

  衣服有点没干透,腰封较厚的地方,衣领处,穿着透着湿,陆景年拿了张纸巾垫在衣领下方,余知意留意到,转身回卧室,让陆景年等等。

  再出来时他手上拿着一件灰色亚麻衬衫,穿这个吧,宽松版的,你应该能穿,裤子的话,我有休闲裤,你要吗?

  陆景年没拒绝,接过衣服,那就麻烦余老板了,谢谢。

  你等等,我回去拿个小本子。

  陆景年不解,拿本子?

  对, 余知意表情很认真,记录一下陆先生一天要说多少句麻烦了和谢谢。

  陆景年被他逗笑,好,我不说了,吃早餐去。

  下楼梯时,陆景年手机响起微信语音通话声,余知意刚准备返回楼上回避,陆景年按住他手腕,做了个类似安抚的动作,划开通话键,一声女声传过来:陆叔叔,你电话怎么打不通啊,我打了好几遍。

  可能有时信号不好,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我妈妈说家里的芒果熟了,想寄点给你尝尝。

  不用, 陆景年语气温和,帮我谢谢她,我现在人不在广州,好意心领了。

  女生声音有点失望,那个,还有件事,期末成绩出了,我考了年级前三。

  恭喜,你一直都很优秀。

  那我挂断了,去帮我妈妈摘芒果。

  再见,照顾好你妈妈。

  说话间余知意已经带着他从后门走了出去,陆景年惊叹:这道门开得真神奇!

  陆景年没提刚刚电话的事,余知意也没问。

  如果说前门对着的是宽阔的沥青马路,面对着的是年轻一辈的人群,后面一打开,仿佛穿越回了八十年代,后面对面街,一整条街腾着热气散着炸油条的香味,各类声响不绝于耳,低矮的房子连成一片,青石板路湿漉漉的留下一个一个慢悠悠的足迹,很多小店就连正式招牌都没有,只有一块木板写着 地瓜粥、米圆、鱼粥、海鲜面、猪肝面线 等。

  余知意带着人穿过青石板路,问:想吃什么?

  陆景年见余知意余光瞟向地瓜粥,以为他想吃,说道:地瓜粥吧,小时候吃过我母亲煮的,很多年没吃过了。

  广州没有吗?我读大学时曾去过广州,印象中广州美食数都数不完。

  陆景年扶着他避开奔跑的小朋友,是很多,我吃过的不多。

  陆景年在广州上大学,半工半读,大三上学期开始备考研,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在毕业后成功上岸,并在拿到学位证书的当月找到满意的工作,好不容易熬过了三年小有积蓄,父亲得了癌症,陆景年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没关系,这里小吃也很多,你跟着我,保准每天不重样,坐吧。

  陆景年小心地坐在两张各断了一条腿叠成一张的红色塑料凳上,习惯性的倒出茶水烫杯和一次性筷子。

  余知意叫了两碗地瓜粥、萝卜干炒蛋、酱油水煮鱼,又去隔壁摊买了红龟粿、糯米大肠、油条和红糖面煎。

  陆景年被满满一桌震撼到,就我们俩,吃得完吗?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感觉每样你可能都会喜欢,索性多买了两样,吃不完打包,放着中午我吃。

  陆景年喝了两口粥,回首回望,好像已经很多年没这么轻松惬意的坐下来吃一顿早餐了。

  在广州,为了照顾父亲,按揭买了套房,中心地段的买不起,买在佛山,每天早上提前一个半小时出门往单位赶,到公司楼下便利店随便买份早餐,赶到办公室囫囵吞下,不过那段起早贪黑的日子也没持续多久,父亲习惯了跟哥嫂一起生活,病情稍稍稳定了一点又搬回了哥嫂那边。

  现在想想,好像那几年都为了生活奔波,从来没有为了生活而生活。

  余知意吃东西很秀气,昨晚晚餐时陆景年就注意到了,他吃粥用勺子一勺一勺舀着,吃油条拿纸巾包着,但并不觉得违和,只是秀气,讲究。

  粥喝了大半碗,油条吃了半根,余知意看了眼陆景年,陆景年还在吃,刚放下的勺子又被余知意拿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在碗里舀着。

  陆景年没错过他的小动作,吃饱了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余知意说:我是怕你不好意思,陪着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