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一定会找到方法的。”苏隐龙赤红着眼睛，“文哲，你滚，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文哲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出去。

在他刚出门的那一刻，屋里的苏隐龙，握住了暄夏的手，眼泪忽然落了下来：“不要死好不好，你怎么舍得扔下我一个人呢？”

沉睡中的女孩，没能听到他的话。

“我错了，如果早知道你在我心里这么重要。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陪你一起走下去。我不该每次都留下你一个人，从今往后，我都陪着你，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他把暄夏的手，轻轻放在脸上摩挲，目光里的柔情，让他阴狠的脸庞，第一次出现了柔和的神色。

暄夏的生活开始变得单调。

每天要么醒来吃药，简单的说上一会话，就会再次睡过去。她清醒的时间很不稳定，有时是十几分钟，有时又能是几个小时。不管她什么时候醒过来，她都能看到苏隐龙的身影。

“帮里没有事情需要处理了？”暄夏问。

“外乱刚平，眼下没什么事情。他们又不是废物，难道还想我事事亲力亲为？”苏隐龙答到，“觉得好些了没有？”

暄夏摇头：“没有，我还是很难受。”

她看着苏隐龙眸中的光，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漆黑狭长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情绪被生生撕裂开。他吸了一口气，脸上再次露出僵硬的笑：“没事，吃了药就好多了。”

不用了，她已经确认了她想知道的问题，无需再这个世界多停留。

“我不要吃药。”暄夏推开了碗，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苏隐龙怔了片刻，坐在了床沿边，把暄夏揽进怀中，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拨弄着她的头发，努力让声音平静一点：“乖，先吃药好不好？”

“不好。”暄夏笑了，灿烂的笑容从她苍白的脸上绽放开来，带着脆弱的美，让人触目惊心，苏隐龙心中涌起巨大的恐慌，仿佛眼前的人，随时会消失掉一般，他禁不住把怀中的人，搂的更紧了几分。

“我活的很难受，身体每一处都在疼。”暄夏依旧在笑，“苏隐龙，我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已经全部献给了青蛇帮，献给了你，后面的路，让我自己选好不好？”

她故意把话说的残忍，推动着体内真气逆行，寸寸摧毁脉络。

她的脸越来越白，白的犹如纸一样通透，脸颊上，点点红晕妖娆绽放。

苏隐龙的心被狠狠揪起，他慌乱道：“暄夏，你不是喜欢我么？你不想一直在我身边么？”

女孩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她的眼睛呆呆看着前方，焦点努力聚集在苏隐龙身上：“我一直爱你啊，可是我好累…”她伸出手，想去触碰他的脸颊。

然，在还差一点的距离上，颓然无力的放下，最后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呼吸全无。

“暄夏，暄夏！”他把她抱在怀里，泪水疯狂地落下来，“暄夏，你不要睡，你睁开眼睛。”

“暄夏，你醒一醒，敢这样吓我，是嫌命太长了么？”

“我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来得及说，你想不想知道呢？”

“我是不是一直忘了告诉你，我爱你。你要是听到这句话会开心，就睁开眼来。对不起，这个秘密，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所以让你孤独的爱了我那么久。”

床上的女孩，没有半点声响，这些话，她再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