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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互怼(1 / 2)

第一百三十二章互怼

船舱。

熔浆似的光芒从扶瑩身上溢出,化作两股浅流,汇入一只丈圆的日晷中,照得这片空间如烧着的晚霞。

“师傅!”

立在门边的柳空弦走了过来,望着晷面徐徐转动的刻度,欲言又止。

“你想知道此行的任务?”

扶瑩睁开眼,瞳孔中模糊的鸟影缓缓淡去,“此次前往之地,乃是西夷盘丘。所为之事,便是查探殭族的动静。”

“盘丘?殭族?”柳空弦脸色微变。

西夷三十一族,以殭族为首。

其所在之地,名为盘丘,面积有金国两郡之地一般大。只是远远比不上中土的富饶,九成九被瘴气、沼泽、荒林所覆盖,十足的恶地。

这一族不但是西夷之首,其实力更是前十族之和,素有野望,多有侵犯,窥探中土的富饶。

最近一次的战争,便是三百年前,那一代金王汇九郡之力将之征服,杀尽殭族上姓才罢手。

此战之后,异族元气大伤,太平到今天。

“难道”

柳空弦眼神闪烁,“殭族又死灰复燃了?”

“死灰复燃?”

扶瑩粗狂的圆脸上忽然绽开一丝古怪的笑意,只是来得快,又去得快,未等柳空弦察觉,又恢复了威严淡漠,“此番任务,乃是金庭颁下,委托与我白鹿山。

其他两派亦有参与,我予你为副令,统帅这十一人。”

“师傅。”

柳空弦略有犹豫,终于开口,“如此大事,为何不”

“你是想问为何我不亲自查探?亦或者不派真传,而是让这些新晋内门弟子来做?”

扶瑩微微闭目,淡声道。

“还请师傅解疑。”柳空弦躬身一礼。

“不但为师不出手,其他灵者亦不出手。”

扶瑩道,“至于原因,告诉你也无妨。”

他说着站起身,望着身前的日晷,道,“异族虽然不弱,但于我等眼中,也算不得什么。

但其等供奉的妖魔,便不可小觑了。其中强者,不逊于灵君。”

“我等人族与妖魔之属,就像天地之阴阳,一正一反。一旦突破凡躯成就灵者,这种差别便愈发放大。

两者哪怕不曾照面、相隔百里,也如夜色平原的上灯火,一望即知。就算再高明的敛气手段,也掩盖不了其中的波动。”

“而凡境武者,到底境界稍低,气息不重,又与山上异族同属,只要不是七重天元,这些妖魔不会察觉你们。”

“弟子明白了。”

柳空弦点了点头,明白这是鱼目混珠之法。

“至于为什么选这些四重天外门弟子。”

扶瑩抬起头,双眼凝望着着眼前的新弟子,道:“乃是因为修为越低,气息便越浅,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小。

这些四重天外门弟子天赋虽差,但论经验处事,却要胜过不少五重天内门弟子。选择他们,再合适不过。”

柳空弦低下头,沉默不语。

他是亲传弟子,境界为六重天,如此说来,岂不是反而比这些“外门弟子”还要危险?

“你在担心?”

扶瑩双手负背,视线从弟子身上移开。

“是。”

柳空弦点头,眼神忽然一凝,语气坚定,“弟子怕误了山门的大事。”

扶瑩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眼神亦是凝实,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好!”

西去八千里。

西夷蛮荒,盘丘。

这里已经完全被森林覆盖,高者大树数十近百丈,低者荆棘荒草,亦有数人之高。

灰色的烟气,黄色的烟气,绿色的烟气五颜六色的烟雾从葱绿的森林升腾,汇入云层之下,聚成一片混沌般的异彩,将日光、星光、月光遮蔽。天光阴晦,如大雨前的压抑。

而在此三百里之外,则又是另一番景象。

随着距离拉开,植树的数量、大小都在变低,天空的雾瘴毒气也开始变薄,与前方呈现两极之差。

不过饶是如此,亦有不逊于白鹿山的繁茂,绿意葱茏。

树林之中,有两队人隐蔽其中,皆是身穿青葛之衣,与四周几乎融为一体。

“来了。”

队伍之中,两名中年人同时抬起头,仰望天空。

大风毫无征兆的从天上吹来,一道巨大的梭形黑影投下,卷起树林哗哗作响。

哗哗

飞舟缓缓停下,十数道人影随之跳下,落入树林之中。

嘭!

林寻双脚轻抬,将膝盖从枯叶地面拔起,任由佘鸣殷勤的拍去身上的树叶,才抬起头望向身前的两队人马。

虽然两者服饰一般,显然都有基本的隐蔽意识,但他还是看出了轻微的差别。

左边一队,大约七人,由一位中年壮汉领头,都是背负长剑,眼神凌厉如针,一股锐气勃勃愈发,应该是剑门的人。

右边一队,人数更少,只有五人,是一个眉发皆白的青年领头,身后四人皮肤微黄,皆是体格粗大,气息厚重之人,似乎有外功在身。



空中,一抹红光坠下,那只飞舟豁然瘦小。

“扶瑩!”

负剑壮汉冷哼一声,领着一堆人走上前,望着红衣似火的扶瑩,声音嘲讽,“你白鹿山真是厉害威风,驾驭御空法舟,就不怕被那些泥猴子发现?”

“申屠烈,你莫要无事找事。”

扶瑩面无表情,“我白鹿山距此六千余里,不御法舟,何时才能至此?况且此地远离盘丘三百里远,还在金国辖内,若是能被发现,又何须前往查探?”

“哼哼!便算你扶瑩说得有理。”

壮汉申屠烈面色愈冷,两颗铜铃大的眼珠死盯着扶瑩身后林寻等人,道,“那这又是何故?几个四重天的老弱,三重天的毛孩子,也能承担此次重任?还是说你扶瑩要亲自前往?”

“哦,我倒忘了!”

申屠烈一拍额头,作恍然大悟状,裂开一嘴的黄牙,道:“听说上次白鹿山陷在了山旮旯里,死了不少人,这般算来,倒是可以理解。”

“嘿嘿!”

伏螢冷笑一声,道:“你门中叛逆死而复生,又如何说?我可是记得,当初天行剑亲口确认,莫非他也有心谋逆,才故意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