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深不可测

“深不可测。”

他心里冒出四个字。

回了回神，依照对方的指示，右转前走。

偌大的石室内，弯弯拐拐，有不少内门弟子守在书架前，无人说话。

隐隐，林寻还看到了几个当初攀上青云峰顶的熟人，对方亦发现了他，相互点头，便错身而过。

金衣童子指示的地方，在一处角落里，书籍上积满了灰尘，显然许久无人关注。

他绕着石壁书架走了一圈，从上面拿起一本《金史》，吹去灰尘，翻开。

片刻之后，他便放了回去，“跟我在家中看过的没有差别”

《金史》，记载的是金国的历史，自开朝一代至今的重要事故。林寻家中亦藏有此书，并无什么奇特之处。

他又拿起一本《舆界》，细细看了起来。

“灵界三国五地，东南西北中。东南西北，中土三国之外的极地，莽荒所在，异国奇族盘踞其中”

这本书中记载的地理与他了解的差距不大，却又多了一些关于中土之外世界的记载。

比如东去天地之极的无尽之海，是一片恶浪滔天的水域，广博无垠，传闻再高明的武者也到不得尽头，无人可以涉足

比如南极之地的枯骨之林，乃是至凶至煞的险地，生机绝灭。

又比如北极的蜃城，是一处覆盖天地的幻境迷雾

比如西极的万里黄沙，火焰之山，传闻是天空坠落的星辰所致。

“果然精彩！”

林寻放下书，啧啧赞道，“这些东西，若不是进入内门，恐怕还真能难以知晓”

“可惜记载得有些笼统”

他有些不知足，眼睛再次在书架上巡视，翻翻倒倒。

“咦？这本书是”

林寻视线一顿，落到一本残破不全的书册上。

这本书损坏严重，封面墨迹模糊，便是书名也少了大截，只剩一个“灵”字印在其上，莫名的沧桑岁月。

他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拈着粉尘直落的纸张，翻开，第一句话映入眼帘“天地之初，万物未化，有一族自地胎诞生，名之曰‘灵’。”

“这是”

林寻挑了挑眉，“这莫非是记载上古的神话传说？”

他本欲放下，但是在心底，又有一种感觉督促着他继续往下看。

“灵者，世界之主，生而便有莫大神通，躯体强盛，寿元长久。然万物本衡，天数为一。弱者遭天诛，强者为天妒。灵族血脉之源地胎日益干涸，至苍纪之末，再无新灵族诞生。”

“长者有终，幼者无出。为延续一族之命运，灵族强者分化血脉，造二族之裔――人、妖。”

“嗯？”

林寻皱了皱眉，继续往下看，“灵族造人妖二裔，却不料两族懦弱，远不如灵族强大，不堪为用，遂贬为佣仆。生杀予夺，奴役囚禁，直至浑纪之末。”

“太纪之初，有大智慧者不忍族人受难，在大荒之山悟出天地之法，谓之为‘武’”

“太纪之末，有神人出，邀灵族战于大荒之山下，历时五百三十一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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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往后翻，却发现已经是最后一页书页之后，是凌乱不平的撕痕，“被撕了？”

林寻心里一颤，不由得重新审视这本书，“到底是神话传说，还是真实记载？”

默然片刻，他将破书小心翼翼的合上，重新放回原处。

正待要翻找其他书籍，忽然心血来潮，储物袋中隐隐有所动静，他瞬间了然，“没想到一晃就到了夜里，改回去洗剑了，明日再来。”

转过身，石室内光线依旧，却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寂静，隐隐，他嗅到了一股莫名的气息。

林寻皱了皱眉，低声唤道“前辈！”

无人应答，只有他的脚步声。

他眉头皱得更深，毫不犹豫，转身大步往室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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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远处，石室内有回复了冷清。

哗哗

角落里的书架上，摆在最下方的破书忽然无风自动，被一只布满细密皱纹的枯手拿到空中。

“很明锐的灵觉。”

那双平静眼睛从书页上移开，望着消失在漩涡中的少年，道：“太一，你借《灵始》，便是为了他吗？”

“他是我的选择。”

金衣童子立在他身侧，小脸平静。

“哦？”

那人点了点头，将书收入袖中，问道：“因为大日金轮吗？”

“你的选择呢？”

金衣童子没有回答，微微抬头望着那张稚童般幼嫩的老脸，问道：“黄鹤。”

“呼”

林寻一脚跨出石室，长吐了一口气，跳动的心脏缓缓平复。